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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只持续了喘息的瞬间,回过神来,便是一场大雨后绵绵不绝的潮湿。
余皎皎是她仅有的朋友之一,虽然大多数时候是表面的浮夸朋友,但也曾真心实意地为对方哭过笑过。她记得十六岁那年的生日,余皎皎为了送她一张cd跑遍禾泽的大街小巷,虽然记错了乐队,买到了盗版,但后脚跟磨出的水泡和指甲盖一样大。
也记得和周斯杨第一次分手买醉,余皎皎拍着胸脯说自己很能喝,结果酒精过敏一杯喝进了医院,躺在床上脸肿成了猪头。
她们手拉手逛商场买性感内衣,肩并肩趴在床上看少女漫,睡前卧谈会痛骂渣男,旅行互拍丑照为乐。所以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就因为一个男生么?应倪想不明白,也不愿再去想。她不会经营关系,最后剩谁就是谁了。
就像歌里唱的:来年陌生的,是昨日最亲爱的某某。没有朋友,没有恋人。
或许再等来年,家人也没了。
屏幕熄灭,应倪迟缓地掀起眼皮,又迟钝地摘下耳机,车内比先前更安静。她知道陈桉的余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
他也一定听到了“奶茶店打工"几个字。
无所谓了。本来就是一块透明的毫无遮掩的塑料膜,原本的样子早就被围观的人群看了个精光,自尊和笑话一样荒谬。
但不知道为何,她的鼻尖忽然冒出一丝酸气。伸手揉了揉,泪水便跟着流了出来。
车子也在这一刻急刹靠边。
应倪侧过身,仰头去看没有星星的黑空,借此将泪水逼回去。
察觉到旁边投来的目光,她脖子拧到极致,嗓子硬邦邦,又因为掩饰哽咽而含糊不清,“开你的车,别管我。”话音落下,身旁传来悉悉索索衣袖摩擦的声响。接着,音乐响起。应倪手背迅速抹了把眼尾,飞速地瞄了眼一一陈桉勾着头在调音量,歌声越来越大,响到震耳欲聋。仿佛能掩盖一切。
应倪吸了吸鼻子,又看着他挪开细长的手指去解安全带。睫毛因为难受而轻颤了两下,覆有一层水汽的黑漆漆瞳仁呆滞而又贯注地望向他。
想问问他要干什么,又怕一开口就是绷不住的颤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