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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央自然不希望她们睡不够。更何况洛清芷自幼便体弱,夜里风凉,她一贯不许洛清芷在院子里吹风。
但繁星满天的夏夜,陈晚央也会松口,允许女儿们在院子里摆上点心心和果子汁,玩那些小姑娘们喜欢的东西。随着年岁更迭,人前的她们已经习惯了做端庄知礼的大家闺秀。但仅她们三人在时,她们的笑容无需有规范,举止无需受拘束,可以开怀,也可以尽兴。洛清芷离开后,剩下的她们已许久不曾有过这样的时刻了。
“姐姐也会看见这样的月亮吗?"洛清苒仰头望着并不算圆满的下弦月。
陈晚央轻轻抚了抚女儿的乌发,语气平缓道:“会的。”
“她不是说过吗?去了远方的人都会化作天上的星。你姐姐兴许能比我们看见更明亮的月。”
“我也能像她一样吗?"洛清苒下意识问道。她以前总会问这样的话。
姐姐洛清芷在琴棋书画上的天分都很高,是人人称道的才女,也是洛清苒最崇拜的,最想成为的模样。是以那时洛清苒每学一样新的东西,都会问母亲,她若认真学,是不是也能像姐姐一样。
母亲是如何回答的?
“你无需像她一样,也不用循着她的方向往前。你们都可以去自己想去的地方。”
彼时彼刻,正如此时此刻。
岁月流转,时过境迁,但母亲对她的期许仍然是那样一一她无需成为同样优秀、更优秀或是最优秀的那个,只要她一直是她自己就够了。
洛清苒又有些忍不住想哭了。
“我想姐姐了。“她如儿时一样依偎在母亲怀里,闷声道。
陈晚央轻轻缓缓地拍着她的背脊,温柔劝哄:“她肯定也很想你。”
“她肯定在想着要怎么捉弄我。"洛清苒含笑控诉道。“您还记得吗?有一年中秋节,她顺着我的衣领把一捧桂花扔了进去,还骗我说是掉了好几只虫子进去,吓得我动弹不得地站在原地,脸都白了。”
回忆起这些,陈晚央眉目柔和:“后来你不是偷偷把她的月饼换成了她不喜欢的五仁馅儿?”
“这世上怎么能有五仁馅儿的月饼……"洛清苒皱眉喃喃道。
伴着徐徐晚风,声声虫鸣此起彼落。
今晚母女俩一起聊了许多往事。
即便眼皮都在打架了,困意不受控地越来越浓,洛清苒也不愿睡去。
在半睡半醒间,洛清苒隐约听见母亲温声问她:“晓晓,你还喜欢裴知砚吗?”
洛清苒眼睫微颤,在心底轻轻叹了一口气。她曾数年怀揣着一个见不得光的秘密,洛清苒以为自己藏得滴水不漏。但原来,她的心思早已被看穿了。那姐姐呢?姐姐是不是也知道她心底那些不该有的妄念?
还有……裴知砚。
他是否也将那些她自以为藏得很好的东西尽收眼底,看着她像个拙劣的丑角一样可笑又可耻地做着那些自以为隐秘的小动作。
无论是怎样都不重要了。
那都已经是被她放在过去,留在身后的东西了,她不会再回头看。
洛清苒仍倚靠在母亲的肩头,没有睁开眼,只低低地说了一句:“已经不喜欢了。”
她并非一定要等到将南墙撞破了,才知道转头改道。即便前世她与裴知砚曾经在那么多个夜晚里做过共犯,她也早已在寻机终止他们之间非必要的所有关系。如今重活一世,她有机会更早选择另一条路,便不会再自我感动般地在一扇叩不开的门上撞得头破血流了。“不喜欢了也好,心无挂碍便能一身轻松。"陈晚央柔声道。
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裴知砚是才华横溢,气度不凡,也的确年轻有为,但他能做个好官,却不一定能做个好夫君。陈晚央也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