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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是刚长开的年纪,舒展的眉梢上依稀还有些稚色,一道微红的晒痕胭脂似的扫过瓷白面颊,让人一见便想起一些满月生晕、花树堆雪之类的词句。
可少女的手艺却和她灼然盛放的样貌相去甚远,一把雪亮的菜刀将夕照的光折进酒肆内,起起伏伏的磨刀声中,酒肆里小酌的人们循着哼唱声望去,只瞧见两条乌黑卷曲的长辫子在她肩侧摆来摆去,发辫里缀着些亮闪闪的东西,却并不是首饰,而是一些大大小小的五金工具。
“原来这东城街头……还有没被少城主搜刮进府的美人儿啊。”街溜子收起惊艳的目光,摸着下巴喃喃道。
老康头收起算盘,嗤笑一声:
“这丫头是镇痴寮的。”
听到“镇痴寮”三个字,街溜子神色一阵清醒,脸上的古怪和忌惮之色来回交错。
镇痴寮,就是盐江城西边的疯人院。
街溜子以前也在西城区混,经过老康头这么一提,瞬间就回忆起了这少女的出身。
她是镇痴寮巫医的养女,满十四了之后,她那狠心的养母就让她每个月交房租,否则就把她撵出去。
想来,是因为西城区的穷鬼太多,这可怜的姑娘才不得不跑到东城区找活干的。
街溜子唏嘘了一下,便看见老康头走到门口。
“酥饼,刀磨好了吗?”
“磨好啦!您拿去抹道油,能用上两年呢!”
一声清脆的应答声后,名叫“酥饼”的少女抬起头,晶莹的汗水镶在她眉睫上,眨动间,碎金似的光便在眉眼间闪烁不定。
老康头抛给少女一小串铜板,接下她手里的刀,拿指头抹了一下刀锋,点点头。
“不错,你这刀磨得越来越好了,你家长辈教得好啊。”
酥饼把手里的铜板数了两遍,挠挠头:“康爷爷,你是不是多给我钱了,我只要十八个铜钱,你给了我……二十五个?”
老康头眨眨眼:“没错儿啊,肯定是你数错了,回去慢慢数。”
酥饼“哦”了一声,收了工具开始往回走。
“老康头,我先走了哈,酒钱我赊着!”街溜子一抹嘴上的酒渍,顾不上带倒了凳子,慌忙追出去。
老康头扶起凳子,探头看街溜子意图不轨地跟在了酥饼身后,摇了摇头,放下打烊的门板。
“这大漠凶地盐江城,手上没两把式,谁敢出来讨生活……真是找死。”
……
时值逢魔,盐江城的穷人巷里,人烟稀疏。
酥饼边走路边数钱,口里念念有词。
夕照落在她秀美的面颊上,吸引了路过的小孩的目光,咬着手指呆呆地看着她,没一会儿,就被自家母亲提着耳朵拎了回去。
“想死吗,当心被那傻子把胳膊掰断了!”
莫说是路过的母子,在西城区,连小巷里徘徊的匪类,见了酥饼路过,都收起了目光。
只有几年没回来过的街溜子脚步轻快地追上来。
在一个街角,他抢先绕到酥饼前面,手撑着墙,潇洒地捋了一把自己油腻腻的头发。
酥饼还在数手里的铜板。
“十一……十二……十三……”
“酥饼!”
“十三……十四……”
“酥饼,哎呀有两年不见了,还记得我吗?我黑六啊,说起来我还是被你娘接生的呢。”
“十五……十五后面……”
“你娘还在逼你攒钱吗?天天做苦工,够不够付租子啊,我这儿有笔好赚的大生意。”
说着,他手欠地一把抓住酥饼乌黑厚重的大辫子,却被她辫子里的锥子和小剪刀扎了手,抽着气放开。
但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