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烦了。”温槐序的言语又在她耳边响起,“你若是怕那怪人袭击,大可径直去守着你姆姆,静待这吃人的城主府和它狗咬狗,不必管旁的闲事。”
祈寒酥点了点头,这本就是她要做的事,借着墙边的假山,灵巧地翻进了院子。
院子里一片宁谧,也没有血腥味,显然那嗜血的怪人还没有来过。她记得姆姆被安置在东侧丫鬟房旁边,正溜着边从窗下经过时,忽地听见一阵落雨声。
沙、沙……
这密集的雨声在屋内响起,正是来自于傩师的祭祀用的“雨棍”。
祈寒酥从窗户缝中望去,只见那傩师在屋内踱着诡异的、一步三摇的步伐,手中雨棍来回倒置,在沙沙落雨声中,他那羊头面具下,发出含糊不清的念祷声。
“皮囊五十朽,焦苦半世忧,傩巫降福寿,长乐无昏昼……”
他身后的信徒披着黑纱,兀自立在室内,像一个个会呼吸的木桩。
……看来那怪人还没过来,不管了,先去守着姆姆吧。
祈寒酥并不想多事,孰料转过一个窗户口,换了个位置,竟发现那些信徒中央,王饮絮正被绑缚在桌上,背后的衣裳被剥至中间,被用朱砂画满了不知名的符文,而她那美丽的眸子已经满是血丝,神情绝望地流着泪。
“……小姐不必害怕。”傩师似乎已经作法完毕,拿出一根开叉的钢针,“待我为你刺上‘唤婴姥姥’的护身宝诰,祂是所有童儿处子的保佑者,再和本师同住一宿,你身上的邪魔便再也不会侵扰于你。”
王饮絮浑身战栗,那些黑纱下的面目正假借着请神的名义凌迟着她的尊严。
这一幕让祈寒酥觉得眼睛如同被刺痛了一般,而与此同时,温槐序的身影再次出现,倚靠在她旁侧的墙边,仿佛故意试探般问道——
“恕我直言,三个时辰前,你刚因为乐于助人被捅了一刀。”
“我知道啊。”
“世上只有傻子才会在同一天、同一个坑里栽倒第二次。”
“所以你们正常人才活得不够快意。”
祈寒酥说罢,直接翻进室内,袖角翻飞的束带扫过温槐序的眉眼,错过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欣赏之色。
这边的傩师因为雨棍的响动,没注意到后面窗户边那细小的翻窗声,手中沾满朱砂的针刺几乎已经贴到了王饮絮那雪白的后背上,在极近的地方,他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充满恶意地低语。
“小姐,听说你想嫁到中原去?可那边礼教严苛,如果你未来的夫君看见你躯体有损,还会不会尊你重你呢?倒不如留在盐江城吧,过了社火节,本师便请你做烬雪湖主祭的圣女,如何?”
王饮絮浑身战栗,她已经感到那那针尖已经刺进了她背后的皮肤,被缚住的手中,指甲已经深深陷入掌心。
这就是盐江城,从上至下,从贵至贱,没有一个人不活在炼狱里……
万分绝望中,她忽然看见,眼前的羊头鬼面被人冷不防地摘下,露出了傩师那张还残留着贪婪的面容,只是此刻,他的面容上写满了错愕。
“按照咱们这儿的习俗,面具摘下,请神结束,你就不能代行神仙的旨意了。”一个清脆中透着厌恶的声音在所有人背后响起。
王饮絮抬头看的时候,只来得及瞧见四周所有的灯烛火苗颤动了一下,同时熄灭。
一瞬间,屋内一片漆黑,一片混乱中,信众们四处窜动,带倒了一片桌椅。
而王饮絮却感到背后被搭上了一条随手抓的毯子,同时,有人来到她身边,带着一身浅淡清爽的干橘味儿,帮忙解开捆着她手腕的绳索。
她正要发问,却听到面前明显是女孩的人影“嘘”了一声,随后对方好似对着旁边的空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