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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橙从柔软的蚕丝被里探头,和他对视,眼里写满讶异。
“证都扯了,没资格睡床吗?”宋霁礼枕着胳膊,慵懒地往后靠。
陈橙倒不是不让他上床睡,只是还没习惯和人一起睡。
“睡不着吗?来聊聊天。”宋霁礼友好地拍了拍身前的空位。
陈橙顿了几秒,挪到了他指的位置。
宋霁礼眼里闪过一秒的惊讶,很快掩饰好。
她一直沉着张漂亮的脸,脸色透着病态的苍白,他也只是逗一逗,没真的想她会照做。
这只小羊羔,乖软到了心坎上。
注意到她红得快滴血的耳朵,宋霁礼也不钓着小姑娘,长手一伸,将她抱到怀里。
陈橙惊呼一声,发不出任何声音,小嘴微张着。
他的大手掌着她的腰,无法动弹,只好趴在他的胸膛上。
心跳声有力,感觉四周都安静下来,聆听生命的声音,才压过死亡带来的阴影。
宋霁礼说:“这两天收拾好行李,事情结束后回江都,我名下的两套房,你想住哪都行。”
陈橙探出头,眨着眼睛。
“或者你有想去的地方?可能去江都后,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回京北了。”宋霁礼摸不透女孩对于到陌生城市生活是什么感受。
京北对陈橙来说,太多伤心事,离开挺好的。
如果陈傲霜永远地离开了,她又是那个无处可去的孤女。
此时宋霁礼出现,告诉她还有地方可去,她还有个家。
没有办法不心动。
陈橙认真点了点头。
“闭眼,真要变兔子精了。”宋霁礼捂上她的双眼,用被子裹紧她,稳稳地抱在怀里。
陈橙听话地闭眼,酝酿睡意。
可能藏都紧凑的行程太累人,宋霁礼倒是比她先睡着。
呼吸绵长,喷洒在她的脸颊。
她悄悄打量着他,目光描绘他的容颜,透过颜色判断,他最近严重睡眠不足。
丝毫不见他有表现,倒是一直努力地安抚沉浸悲伤的她。
陈橙质疑起初对他的印象。
如果仅仅是新鲜感,他没必要照顾她的情绪做事。
但,想不出一个合理的答案。
屋内氛围嗳嗳,意识变得昏沉,陈橙靠在宋霁礼肩头,渐渐有睡意。
陈橙已经许久未曾梦到孤儿院的日子了。
她从小和爷爷奶奶长大,没见过父母双亲。
记忆里爷爷奶奶总是慈爱笑着,她常陪着爷爷在小区门口摆摊卖字画,奶奶就在家做饭等他们。
风平浪静的日子被一次意外车祸撞破,唯一存活下来的她,从留守儿童变成了孤儿。
那是她第一次接触死亡,哭得几次喘不过气,只要爷爷奶奶,对外人抵触情绪非常激烈。
她太难安抚,也没有人可以花费时间慢慢将她哄好,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被送到了孤儿院,也是她唯一能去的地方。
她在孤儿院住了一年,不爱和人交流,总是一个人蹲在角落,用一只树枝,在沙子上画画。
原本也是会说话的,因为有厌倦交流的心理,逐渐地,她发不出任何声音,孤儿院也是靠社会好心人接济,孩子多,吃饱喝足已是勉强,没钱给她请心理医生干预,直接将她视为哑巴。
直到陈傲霜来到孤儿院,她算为数不多身体健全的孤儿,为了能有人领走她,院长努力美化,她从哑巴变成了受刺激导致失语。
陈傲霜认真地看过每个孩子,蹲下问她,愿不愿意做她女儿,做一个特别听话的女儿。
只是听话,对陈橙来说不难,以前爷爷奶奶总夸她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