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负 (第3/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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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丛荆:
他们往回开的这一路。
透过车前窗,罕见地撞上了blue hour,天气好的傍晚,才会出现的蓝色时刻,它还有个别称,叫twilight,中文译为曙暮光,这时的天空,格外的蓝,格外的澄净,这让尹棘想起了在柏林,跟他邂逅的那个夜晚。
而那个夜晚的蓝。
被拓印在了脑海里,被拓印在了回忆里,永远都不会褪色。尹棘留恋地看着窗外那抹,深邃迷人的,转瞬即逝的蓝,心脏莫名开始悸动起来。
微凉的晚风,随着加快的车速,大股大股地涌进来,吹得她耳膜很痒,隔着呼啸的风声,她听见,他嗓音低淡地说:“丸丸,你要好好吃饭,不要再饿着自己了。
尹棘闭上双眼,嗯了声。
不知为何,柏林那夜的小雨,仿佛又下到了她的心底,她被回忆里的,那勾勾缠缠,绵绵密密的雨丝,弄得胸口软涨。伸出手,按向那里。
体会着这春芽破土的感觉,体会着那隐隐不安,又留有期待的痛觉。
到了月底。
尹棘下半年的工作安排正式敲定。
这天上午,尹棘和公司安排的造型师见了一面,修剪了过长的头发,又被叮嘱了些护肤的注意事项,下午,便待在家里,为接下来的几个试镜,做做准备。
她的房间不设隔断,一眼望去,很有通透感,墙面和家具的色调也清新明快,地板上,放了几瓶水培马醉木,因为是顶楼,休息区还做了采光井,像是明媚惬意的度假屋。尹棘单手夹着笔记本电脑,另手捞起沙发上的软垫,放在地毯,盘腿坐稳。
将黑色的大理石圆几,当办公桌用。
正常人应该不习惯这种坐法。
但她做了快二十年的舞者,直到现在,那身舞艺还未荒废。虽然不如以前精进,但劈个叉,下个腰,立个足尖,做几组挥鞭转,还是不成问题的。
圆几上,Dyptique的蜡烛燃烧着。
尹棘打开笔记本电脑,将摄影机里的视频,拷贝进剪辑软件中。舞台表演和镜头表演,有很多的区别,尤其给到中景镜头,或是近景镜头时,演员更要将动作和表情控制好,毕竟,镜头有镜头的语法,观众也有观众的解读。
影视演员的演技,跟脸一样,也是要上镜的。刚拍《春之祭》时。
Selena就指出过尹棘的问题--她在面对镜头时,过于紧张,导致状态紧绷,有些地方流于匠气,不自然,像在演舞台剧。Selena给她的建议是,可以买一台摄像机,再买个补光灯,有空时,就对着镜头,进行一些即兴表演的练习。人类可以做出3000~10000种表情。
但能被识别出情绪的表情,只有大概100种,在进行这些练习时,要着重关注微表情,将有问题的地方,记录下来,加以改正。这个训练,尹棘已经做了几个月。
结合当舞者的经历,她深觉,就算从事了演员这个职业,也有熟练工种这么一说。
在训练量达标后,舞者能跳出不错的舞姿,演员也能完成不错的表演。
她初中学习过的格洛托夫斯基表演法,就很注重训练演员的基本功。
这是个技巧性的问题。
但,要想让表演打动人心,光靠技巧,是做不到的,剩下的,就要看悟性和天赋了。
不过,这些训练,确实能缓解她在镜头面前的紧张感。不知不觉
尹棘对着摄像机,练习了两个多小时,回看视频时,她还格外关注脸部的三个点一一眼睛,眉毛,下巴。跟几个月前比,她对微表情的控制,可谓驾轻就熟,已经看不出演的痕迹了,十分自然。
至于肢体语言。
她只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