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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衫吗?”
“短衫?我可是要去城主府做闺塾……教书先生的,穿着下等人的短打像什么样子。”高文跃昂起下巴,“别以为我是那等捡回来只会卖苦力的活腊肉,我可是有功名的!等你将来嫁了我,可要记住,本朝读书人出门应酬是穿了短衫,可是会被同僚鄙夷的!”
说来这高秀才也是倒霉,好不容易从边关小镇拿到功名,孰料发榜当天,所在的衙门就沙匪洗劫了。而他因为识字,就被沙匪吸纳入团伙,做了他们的“字匠”。
读书人的傲气被几鞭子打下去之后,只能低下头帮人写勒索信,苟且度日。
好在这样的日子没多久,朝廷便派了人来剿匪。官军兵强马壮,三下五除二把沙匪团伙打散,高秀才也被胁迫着流落到了沙漠里。
大漠里日头毒辣,在某一夜,沙匪团伙遇到了绿洲,撇下高秀才就失踪了,而差点被渴死的高秀才很幸运地被“捞腊肉”的队伍碰见,这才捡回一条命。
而也就是在那一天,他在笼子里看见了陪丹若逛集市的酥饼,一把抓住了她的鞋子,差点没让她摔一跟头。
借着这个机会,镇痴寮的主人巫医丹若问明了他的出身,知道他是有功名的,又急着把酥饼嫁出去,便把他带回去,做主给二人定下婚约。
此时看酥饼一脸痴怔迷惘,高秀才不禁后悔当时见她貌美,答应得太快。
“唉,要不是摸了你的脚,依我这样的书香门第,咱们是断然没有缘分的。也罢,你以后勤快些,我也不嫌你就是了。”
酥饼听到这里,双目清澄地开口发问。
“文跃,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当时你抓了我的脚,我们就要成亲呀?”
高文跃被问得一愣,皱眉道:“这……说来话长,你只管知道,到了中原,女子是要守贞洁的。”
酥饼:“中原的女人挺奇怪的,把贞洁穿在脚上,这个碰不得那个沾不了,怎么干活呀。”
高文跃:“你……”
酥饼:“对了,你说的‘贞洁’是长在左脚上还是右脚上啊?”
高文跃:“……”
酥饼:“‘贞洁’是只有男人看得到吗,我怎么从来没在其他姑娘脚上见到过?”
高文跃:“……”
酥饼:“还是你舔过很多女人的脚,才能练出来这样的本事呀。”
高文跃:“粗鄙!这、这可是中原那边的……礼教!礼教的事,你懂什么?!”
酥饼:“我不懂啊,礼教是教读书人怎么看女人脚的学问吗?”
高文跃脑子里瞬间像是被淤泥堵了一般,眼前天花乱坠,只觉得在浩瀚书海里迷失了方向,只有一只只脚将他包围、吞噬……
他想骂人,但眼前的少女眼神清澈得像是晴夜的明月,充满求知。而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他知道对方并不是故意的。
“好、好。”高文跃脸色一阵青白变幻,看着酥饼那真诚而清澈的的目光,深吸一口气,“谁和你聊天都得被你绕进去,我不和你辩,今晚我在城主府住下,衣服也不用着急补,后天给我,这总行了吧。”
不等酥饼回答,高文跃一甩袖子跨出门离去。
酥饼:“殷爷爷,文跃年纪轻轻的,就对女孩子的脚如此狂热,他是不是有病呀?”
就在酥饼望着高文跃的背影疑惑不已时,镇痴寮里一声琵琶铮錝,有什么东西破空而至,直袭高秀才的后脑。
酥饼的耳朵一动,抬手一拈,把那飞来的东西捉在指间。
那是一把拿来拨琵琶的象牙拨子,边缘锋利,若是击中,大可将高秀才一击毙命。
酥饼回眸望去,无奈地走过去,把拨子还给殷爷爷。
“爷爷,姆姆不让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