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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氏涎着脸喊了一声姐姐。
陈皎瞥了一眼自家老娘,她心眼子多,总觉得哪里不对。
这不,郑氏对母女态度和善,好似那慈悲的菩萨,三言两语就把她们在通州的经历给套了出来。
许氏吐了一番苦水,讲述母女如何不易,引得郑氏同情不已。
两位妇人叙得正欢,从外头归来的淮安王听仆人说许氏母女被接进府,顿时诧异不已。
他跟郑氏为着嫁女一事闹得不愉快,怕郑氏找茬儿,连忙来金玉院探情形。
忽听婢女来报,说家主过来了,跪坐在榻上的许氏心中一喜,往外头探去。
郑氏则压下嫌弃,起身接迎。
只消片刻,陈恩便撩袍进偏厅,郑氏和许氏一并朝他行礼,陈皎唤了一声爹。
陈恩瞥了母女一眼,视线落到郑氏身上。
郑氏镇定道:“郎君回来得早,我差人把许妹妹安置到梨香院,可妥当?”
陈恩心中憋着疑问,倒也没有发作,只道:“有劳月娘费心了,梨香院甚好。”
说罢看向许氏二人,道,“我有话要同月娘说,慧娘先回梨香院,我等会儿过来看你们。”
许氏压下心底的雀跃,同陈皎行礼离去。
待她们走后,陈恩才冷下脸来,一屁股坐到胡床上,不大高兴的样子。
因为上午妻家娘舅给他施压,不让陈贤乐嫁到交州,令他很不痛快。
郑氏心知肚明,放低姿态道:
“妾听闻许妹妹的遭遇着实不易,她替郎君生儿育女,养在外头总归不像话,这才自作主张把母女接进府来,还请郎君勿要见怪。”
陈恩冷着脸,夫妻几十年,知道她的性子,质问道:“那许氏有多大的能耐,值得月娘拉下脸去请进门来?”
这话郑氏不爱听,“妾全的可是陈家的脸面。”
陈恩被气笑了,指着自己的老脸道:“你何时顾忌过我的脸面?”
郑氏热脸贴冷屁股,装不下了。
陈恩不客气道:“上午才让娘舅把我洗涮一通,下午就好心好意把许氏母女接进府。
“月娘啊月娘,你们郑家兄妹当真有意思,打个巴掌赏个枣,回数多了,总不得劲。”
郑氏眼眶泛红,委屈道:“合着妾就不该把许氏接进府!”
陈恩犀利道:“你委屈个什么劲儿?
“都是千年的狐狸万年的妖,往日我在外头养女人,你哪回不是一哭二闹的?
“这回倒好了,竟然还主动把人给我接进府了,安的是什么心,当我不知道?
“今儿我把话挑明了,你想让阿英替五娘嫁到交州,死了这条心。”
此话一出,郑氏彻底炸了,指着他大骂道:“你还有没有良心?!”
陈恩不想跟她吵吵,起身甩袖而去。
郑氏被气坏了,室内传来杯盏碎裂的声音。
陈恩充耳不闻,心里头烦着呢。
这些年总被郑家兄妹拿捏,让他憋了一肚子窝囊气。
妻家管得太宽,心里头总归不痛快。
而此刻梨香院的母女正好奇打量院子。
因着是冬日,院里的银杏树已经光秃秃的了,唯独两侧墙边的佛肚竹绿意盎然。
陈皎步入厢房,看屋内的陈设。
麻雀虽小五脏六腑俱全,屏风精美,床榻干净整洁,柜子等物皆是崭新的,显然下了一番功夫。
没过多时,外头传来丫鬟的声音,原是淮安王过来看母女了。
许氏忙迎了出去,欢喜行礼。
陈恩握住她的手,笑呵呵问道:“慧娘可满意这院子?”
许氏应道:“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