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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假,她是真的喜欢留在这儿,还是胆怯着不敢回到洛阳去。只有她自己心知肚明。而谢沉书只是好奇地想要问问,并无他意。
“你没有别的亲人吗?”
亲人……
史云腴忽而沉默。
自离去洛阳离开后,除却阿兄与阿翁时常关心问候。其余人,乃至父亲都像是忘记她般,与之再无往来。史云腴连他们长什么样都快忘记了,如此说来还能算得上是亲人吗?
史云腴泯然一笑,心中惆怅随着林间斑驳的光影消散。
她陡然停下脚步,转身回看,她的眼眸依旧似冰霜般冷淡,“缘何突然这么关心我?我离不离开这儿,有没有亲人,与你何干?”
彼时,背篓自谢沉书掌心移开,可他那手臂却还悬空着。
谢沉书生怕被眼前人发现他在帮她,赶忙假装伸手拍了拍身旁的树干道:“自是与我无关。不过是行路无趣,无事闲谈罢了,你不想说便算。”
“哦。既是无趣,那就快些赶路。茶园在近了。”史云腴冷笑着转身,大步向前离去。
谢沉书看着眼前人似一只野狸在林间穿行,茫茫然落下树干上的手臂…
如此轻松矫健,
自己方才真是多余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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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园清寂,两人两狗跨过山坡走来,一见满院春色如许。
那于田间劳作的老夫妻,依旧早早抵达了这里。
谢沉书遥遥远眺,忽而拉扯住史云腴将要离去的手臂,沉声道:“你可没说,这还有别人。”
“我是没说,但你不是也没问。”史云腴回过头,大抵猜出他心下几分介意,她便宽慰说,“不过你不必介意,这老两口都是山外村子的村民,他们一辈子都没出过这里。”
史云腴的话意味深长。
谢沉书不解她缘何能看穿自己。他总觉得眼前人带着些许神秘,但等他仔细看向她时,她就像是和这山野融为一体,看不出任何破绽。
也许是他在洛阳活得太过压抑,才会连处在这山野之地,还是这般多疑。
谢沉书无言松去手臂,史云腴从容向坡下走去。
待到来到老夫妻面前,她如常颔首问候。老夫妻闻声抬头掀起斗笠,目光便不由自主向着她身后的谢沉书看去,好个高大威猛,眉目俊朗的儿郎,怎么就跟着丫头一块出现?该不会是——
老夫妻立刻相视一眼。
史云腴为了不叫他们胡乱猜忌,忙将路上想好的说辞道出:“宋伯,婶子。这是我家远方的姨表弟小无。他前些日子狩猎受了伤,被表姨送来休养些时日。我今儿瞧着他无事,就领着他到咱们这茶园来转转。”
“表弟,快跟宋伯和宋婶问好。”
小无?无名某的无?
谢沉书一脸错愕地看着那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史云腴,谁是她表弟?这女人说瞎话怎么张口就来?瞧着昨日那声阿姊没得逞,今日竟在这儿占他的便宜。
无耻,太无耻,亏得自己方才还将她怜惜。
这边谢沉书盯着史云腴愤懑不平,那边史云腴说罢回眸,却将他眯眼笑望。
两人就这么当着老夫妻的面,暗自针锋相对。
宋家婶子饱经世故,明眼就能看出些端倪,便替二人化解说:“哦,哦,原是丫头家的表亲。小吴郎君,欢迎你到咱们这青霁山来——茶园气候宜人,最适合病人休养了。”
宋家婶子热情相对。
可谢沉书与他们不甚相熟就没接茬,只能尴尬地颔首示意。
宋伯瞧着他有些为难,随手抡了抡锄头,假意催促说:“行了行了,咱们都别在这儿杵着了。这春茶采摘前的最后一次浅耕尤为重要,咱们还是快些动身干活。加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