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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多雨,松完土,还得重新开沟防渍,有的是活要忙。丫头,你今日还是负责坡上头那一小片,其余的就交给我和你婶子。”
“好。”史云腴点头应声,
话音落去,几人分头劳作不再寒暄。老夫妻又重新兢兢业业地耕种。
史云腴见状拽着谢沉书去到坡顶那棵山茶树前,将背篓卸下,随之从中取出一块干净的土布,她便规矩铺在了树荫间。
眼下,正是山茶花绽放的季节,谢沉书傲然矗立在树的那端。偏遇东君抚枝,玉茗花似飞琼落下,片叶香气便沾染在他素色衣袍。
史云腴默然抬起头,那双超脱俗世的媚眼,自茫茫飞花中与之对望。
两个将秘密深藏的人,在这样坦荡的山林相遇,是天意昭昭,还是命运捉弄,暂时很难寻到一个答案。
他们秘而不宣,却将此景赋成了诗篇。
史云腴垂眸起身,伸手拿起锄头交代道:“背篓里有今早蒸的豆饼,你若饿了就先垫一垫。地上的土布都是才浣洗过的,不脏。至于,你想到周遭转转就转转,想在此地歇息就歇息,我就不奉陪了,去做活了。”
谢沉书闻言冷笑,他还是如常回怼了句:“我何须你来陪?”
史云腴见怪不怪,转身拖着锄头离开了。
谢沉书看着眼前人只身走远,随即抚袍坐在了史云腴铺好的土布上,摸索起她背篓里的豆饼来。
他是真的饿了。
一路上肚子都叫好几回了。
谢沉书握着被粗糙草纸包裹,尚有余温的豆饼,刚准备展开享用。飞琼与玄青就被豆饼的香气吸引,朝他急速奔袭。如此阵势,谢沉书早在流落草舍那日便以得见。
他虽知两只狼犬并不会伤害自己,但还是会被它们的凶狠模样吓到。
飞琼与玄青在谢沉书面前急刹而定,两双“虎视眈眈”的眼,就直勾勾看着他手中豆饼。这时间,粗犷的喘息打在手背,两只狼犬根本不用做任何动作,就足矣给其带来很强的压迫感。
谢沉书左右扫视,不想搭理。
谁知等他刚抬手想要咬那豆饼,玄青竟伸出爪子将他的手臂按下。就这样来去了几个回合,谢沉书实在忍无可忍,直呼起:“清风使。”
史云腴恍然抬眸,试问:“怎么?”
可等谢沉书刚回了句它们,便被史云腴会错了意,只听她自顾自说道:“哦,那豆饼你只管自己吃就好,不用去喂它们。它俩出门前,我喂过了——”
史云腴说罢转头耕作而去。
谢沉书诧异愣在原地,看着两只狼犬垂涎三尺,暗骂:这狗还真是随了正主,一样无脑还无礼。眼瞧着史云腴帮不上忙,谢沉书无奈只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豆饼整个塞进嘴里,不给身边“饿狗”留任何余地。
下一刻,干噎的豆饼,寸寸摩擦起他的喉咙。
谢沉书赶忙敲了敲胸口,却又被伤口的刺痛感弄得不敢再去下手敲击。
狼狈,真是狼狈。幸好此地是荒无人烟的山林,若是在那么多双眼睛盯着的洛阳王都,谢沉书还真不知该如何自处。
饼失狗散,飞琼与玄青带着遗憾退场。
谢沉书也终于几经周折,好不容易把那豆饼咽了下去。
而后,无言靠坐在山茶树前,提心吊胆了一夜的谢沉书,终是将头抵在树干上悄然睡去。而史云腴就在不远处兀自松着脚下的每一寸土地。
其实她大可花钱多顾些人在茶园做工,自己于草舍清闲享乐。
可史云腴偏要时不时来这茶园劳作,感受收获,以此来消磨岁月带给她的孤独感。
大抵,这对于她来说才叫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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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推着天光自东向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