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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的野山参,二十两银子,不算贵也算不得多便宜。
再说宫里什么样的山参没有,不至于跑这么老远花高价买。
四阿哥看了一眼山参茎叶上拴着的红绳,点点头,转身问长命:“带钱了吗?”
长命捂紧钱袋:“……带了。”
“给她银子,参我买了。”四阿哥冷着脸说。
二十两银子对主子来说不多,可长命为什么总有一种被坑了感觉。
付过钱,四阿哥才看姜舒月:“我把你背回来,把你同伴也带了回来,还买了你的参,你拿什么报答我?”
姜舒月掂了掂银子:“大恩不言谢。”
四阿哥看向别处:“偏我喜欢挟恩图报。”
长命终于不肉疼了,主子哪里是个肯吃亏的,能算计他主子的人,还没出生呢。
这位果然不是什么君子,姜舒月将银子收好,转头看他:“你想我怎样报答?”
四阿哥盯着墙体上的某处水渍:“我二哥很有钱,对我也好,你报答他,便是报答我。”
姜舒月很会抓重点,很快抓住了“很有钱”三个字,当即笑道:“那行,下回他过来,我请他吃饭。”
“在这里吃?”四阿哥环顾一圈这间破破烂烂的屋子。
想到钱,姜舒月笑起来,露出唇边两个浅浅的梨涡:“我很会做菜,到时候请印公子过来做客,保准他吃一回还想第二回。”
从第二回起收钱。
长命没忍住嗤了一声,心说太子生在皇宫长在皇宫,什么样的山珍海味没吃过,能咽下农家的粗茶淡饭才怪。
谁知主子点头说好,而后离开。
另一边,常妈妈揣着手坐在牛车上,押着这个月的吃穿用度,往田庄赶。
牛车上除了常妈妈和车夫两个,还有常妈妈长年在城里读书的儿子冯明知。
常妈妈下山的时候摔了一跤,伤了腰。冯管事不放心,这才让冯明知跟着回来照顾一段时间。
“明知啊,我这腰没事,等会儿把车上的东西卸了,你就跟车回城去。学业重要!”每年交那么一大笔束脩,告假亏得慌,常妈妈劝冯明知。
郎中说娘伤了腰,得好好将养,不然以后走路直不起来。
家里虽说有小妹巧儿,可巧儿心眼直,得有人指使。
况且巧儿还要伺候姑娘,分身乏术,他必须留下支应一段时间。
冯明知回头,朝常妈妈温和一笑:“娘,您放心养伤吧,我的学业落不下。”
儿子是读书的好料子,族学里的先生都这么说,往后考取功名,肯定差不了。
唯一的遗憾就是这亲事。
车夫是冯管事的心腹,不算外人,常妈妈并没避讳:“我跟左庄头的婆娘说过,他婆娘不愿意,宝树那孩子老实,倒是愿意的,再说说兴许能成。左庄头家的日子苦是苦了点,架不住人心好,姑娘嫁到这样的人家我也放心了。”
将来她儿子考取功名做了官,若是被人知道家里有个傻媳妇,指不定会被笑话。
明知读书有多辛苦,别人不知道,她这个当娘的还能不知道吗。
她可不希望将来儿子出人头地,却因为傻媳妇在人前抬不起头来。
“娘,姑娘是我未过门的妻,不许你再这样说。”冯明知看了车夫一眼,见他没什么反应,就知道他爹也是这样想的。
他苦口婆心:“当初若没有姑娘,主家如何能一文钱不收,就放了咱们全家的奴籍,还破例让我在族学读书。”
只这一条,足够他感谢姑娘一辈子,照顾姑娘一辈子。
常妈妈闻言叹口气,什么都没说,可心里仍然有自己的盘算。
不能让傻子姑娘,拖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