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攥成拳,唇线漠然紧抿,脸色霍然变得苍白又难堪。
陆承吸了口长气,他闭紧眼,加重语气告诉自己:不管怎么样,只要阿意还活着,即便她害怕我的手伤,我也认了。
只要她活着!
陆承动了动已然僵硬的手指,他眯起眼睛:“阿寿。再请你帮个忙,可以吗?”
徐元寿道:“安庭哥说,我保证办到!”
“帮我把你阿姐找来。”陆承沉声道。
徐元寿好奇地问:“安庭哥要做什么?”
“表明心意。”陆承面不改色,他说得云淡风轻。
徐元寿却被这话给噎住,他抬首,望着陆承那如刀刻般俊美深邃的侧脸,再三确认了他没有在开玩笑。
徐元寿磕磕巴巴地问:“现、现在吗?”
“是。”陆承咬重字音道,“刻不容缓。”
徐元寿嘴唇微动,半晌,他终于呆愣地点了头,道一声“哦”。
出门之前,陆承却再度叫住了他。
徐元寿转首,见陆承神情郑重,眉目却是温柔的,他道:“先别跟你阿姐透露,免得她不自在。”
徐元寿挠着头说句好,他很快出了宝月居,往蒋国公府去。
徐元寿急着走,因而并没看见,就在他转过身之后,陆承的双眸中透露出一种极为复杂的情感,像是深深的眷恋,又像是野兽瞧中猎物时的势在必得。
这个时候,正是即将用晚膳的时辰。
徐彦今日在兵部当值,徐靖也要在卫所值夜,盛氏还没来,只徐意一人坐在花厅里头等着开饭,徐元寿见到她,不由分说地上前一步,要把她给带走。
徐意被徐元寿握着手腕,她莫名其妙地望着小弟问:“阿寿,要去作何?”
“唉,先别问了,”徐元寿低声说,“跟我走吧阿姐,有人在等你。”
徐意闻言更糊涂了:“啊?”
虽然心中有疑问,但是徐意对小弟纯良的秉性还是很信得过的,她也想看看小弟到底在卖什么关子,二人留了话给盛氏后,一道出了国公府。
马车上全程无话,一直到了宝月居的包间门口,徐元寿大义凛然地说:“阿姐,我在这里守门,你进去吧。”
“要是有什么意外,你就喊我。”
虽然心疼陆承,但徐元寿也不是傻的,不会让自己阿姐被人占便宜。
徐意往屋子里瞄了眼,又狐疑地瞅了瞅徐元寿,实在没弄明白他这是在弄什么名堂。
徐元寿已为她开了门。
今日下雨,甬道里的风很大,徐意以袖捂脸,轻轻打了个喷嚏。她心有疑惑,迈过门槛,走进了屋子里。
听到脚步声,里头的人先是僵硬了一瞬,而后他缓慢回头。
陆承今日穿着一身水蓝色的对襟窄袖直裰。他少年时意气风发,那会儿爱穿朱红或者黛紫这样张扬的颜色。后来年少得志,为了维持堂堂武陵侯的威严,也因为常上战场,衣袍基本以玄色居多。
他一直都甚少穿水蓝这等象征着斯文沉静之色,但其实以九郎的相貌和身姿,不管是什么样的颜色和衣裳,他穿上身,都会显得风华正茂,极为出挑。
徐意没想到徐元寿急匆匆带自己来,居然是为了见他。
两人长久地没有独处过,她望着他,一时不知自己该摆出什么样的情态,该说什么话。
陆承也不开口,他只是安静地与徐意视线交触。
他的眸光再不似刀刃般锋锐阴冷,只透出股干净澄澈。这一眼,甚至给了徐意种错觉。
好像他依然是当年稚嫩赤诚的九郎,好像他还是很喜欢她,好像在彼此走散的那段时光里,他一直在岁月的尽头,等了她好久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