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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的那柄宝剑,就是燃晶晶母宝剑。
桃薇来了这么久,自然知道那柄剑,常年被装饰在城堡前的筒楼顶端,就像整个领地的标志。
下意识的,桃薇抬头去找那柄红彤彤的宝剑。
筒楼还在,宝剑也在,只不过那块晶石,此时已经碎成了两半……那个高度,是谁干的不言而喻。
……装备已经不全了,这不就等于GAME OVER了吗?
“桃,桃,汋可腿软了!”甘洛压低声音,焦急地说道。
汋可,便是之前一同下地牢的小姑娘。
桃薇回过头,不止是汋可,同族的小白人们就像吃了软筋散一样,别说大步流星的跑路了,不服着墙的话,站立都是问题,显然是吓破胆了。
越是关键时刻,桃薇越是冷静,大脑也在快速地运转。
她和甘洛就算有力气,顶多也就能搀扶一个人,那剩下的呢?
留他们自生自灭?
汋可摘下遮眼布,抬起小手擦干眼泪,但刚擦干,眼泪就又涌了出来。小姑娘咬了咬嘴唇,挤出了一个笑来:“亲爱的桃,不用管我,你们走吧!”
桃薇:……你要不说这句话,我说不定还能走得痛快点。
桃薇:“你们站在这等我,我去找树枝给你们当拐棍。”
桃薇知道城堡伙房的后门,那有很多的木柴,刚好适合当拐棍。
不顾族人们的阻拦,她逆着人流,向不远处的城堡跑去。
空中漂浮着细碎的黑点,那是火焰炙烤过的碎屑,桃薇把白布抬起,为了不听到身旁人流的心声,她抬起头看向天空。
黑红色的夜幕犹如燃烧着的岩浆,满空的黑色斑点,映照着远处燃烧的建筑物。
一种违和感陡然从心底升起。
桃薇眯了眯眼睛,她似乎,在哪里看过这个场景。
在哪儿呢?
微微皱起眉头,桃薇努力在记忆中翻找这个画面。
赤墨色的浓郁背景,犹如死神的背影,带来颤栗与梦魇。
脚步一顿,桃薇猛地撞上了一对绿油油的眼睛。
那只魔兽已经恢复成了原本的面貌,身长五米余,六只肌肉虬结的手臂展开,狰狞又可怖。
覆盖着面部的硬壳从鼻尖处消失,露出了他的下半张脸。
比起狼头朵普和野猪首的杜苦,稚彼达的下半张脸更像是人。
嘴唇很薄,一口牙齿尖锐而锋利。
绿瞳一眨不眨地凝视着桃薇,巨兽嘴巴不停,慢悠悠地咀嚼着嘴里的食物,“嘎嘣嘎嘣”,听起来很像在啃咬脆骨。
桃薇忍住呕吐的冲动,塞希罗的视力太好了,即使天色昏暗,仅靠火光,她就看清楚了那只稚彼达嘴里嚼着的是什么东西。
榭多林的半个头颅。
将剩下的半个卷进嘴里,稚彼达囫囵吞下肚,他胡乱地擦了擦嘴上未干的血迹,黑色的爪尖指了指桃薇:“你说,我在想什么?”
桃薇咽了口唾液,仰着脖颈,如实道:“你在想……这肉汁水肥美,就是有点老。”
稚彼达裂开了嘴唇,森白的牙齿闪烁着寒光。
杀红了眼的杜苦一身血腥地跑了过来,眼神不善地打量了一番桃薇,恭敬地向契诺问道:“宰了她?”
桃薇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
稚彼达的下半张脸又重新长出了石壳,淡淡地说:“他们一族,留着,有用。”
说完,高大的稚彼达转过身,带着杜苦向城镇的方向走去。
就算再理智的人,命悬一线时都很难做到面不改色。待两只魔兽走远,桃薇才断断续续地呼出了一口气。
五米高啊,两层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