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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处,是一种高高在上的姿势语言,“家里产生的矛盾,就在家里解决,田姨如果想换个地方冷静,可以去楼上客房。”
他的话简短,却足够有分量,至少田清作为长辈,没有再在他这个小辈面前撒泼丢脸。她面部肌肉紧绷,被一个小辈支使,当然感到没面子,但内心深处,又庆幸还好林启川出面阻止,否则就凭刚才她那冲动不顾一切的表现,还有林隆胜决绝的态度,这个家说不定今晚就散了,她这个下堂妻是做定了。她底气不足地瞟一眼仍旧铁青着脸、却闭口不呵斥儿子多管闲事的老公,知道林启川现在说出口的,八成也是自家老公没说出口的,脸色讪讪,早就没有叫嚣要离家那股不顾一切的气焰。
林启川把目光移回到林玺木然的脸,最后定格在她右脸颊淡红色的指痕上,他面上没有情绪,只是用命令的口吻说:“林玺,带上你的书包,回房睡觉去。”
“把门锁好,别再让人打搅你睡觉。”
他话里带刺,继母田清却敢怒不敢言,林玺感激涕零地瞥一眼哥哥,背着书包低眉顺眼,从小姨和姨父中间快步溜过,进门后"咔嗒",用最快的速度关门锁门。这边,吵架吵得肝火旺的夫妻仍旧僵着,谁也不理会谁,林隆胜面上无光,转而对儿子大发脾气:“吃饱了撑的,以后少管老子闲事。”
林启川神色淡漠:“我当然不够格管你,下次再闹这么大动静影响我睡觉,我就给爷爷打电话。”
他转身上楼,年轻人背影挺括,双手插兜步伐闲适从容,似乎刚才短暂的锋芒毕露只是一场深夜的梦境。田清酒醒,看着继子的背影若有所思。
过去她并不怎么了解丈夫的儿子,但今晚,她对林启川川有了一层更深的认识。
她能感觉得出来,这小子其实一点都不在乎他老子的婚姻,甚至再换一个继母,对他来说也是芝麻大小的事,不值得他情绪产生哪怕一点波动。
她又往林玺紧闭的房门望去。
或许是因为林玺,才让这小子生出一丁点恻隐之心。夜已深重,距离刚才那场惊动所有人的争吵已经过去一小时,这所房子终于重归静谧。
房间里只留了一盏夜灯,夜灯洒在肩头,林启川靠在床头,懒懒散散翻着最新的科学杂志,没什么困意。心里早就有所预料,因此当门响起熟悉的“笃笃笃"时,他只是轻轻掀起眼皮,英俊的脸却并没有出现惊讶。下床开门,门外胸前抱着卡皮巴拉的女孩被黑暗笼罩身影,只有一双清澈的大眼睛尤其灼亮,见到来开门的他,她努力支撑一晚上的防线终于崩塌,委屈地瘪起嘴,蓦地松掉怀里的卡皮巴拉,张开双手一头扎向他怀里。
“哥哥……鸣呜……
林启川一动不动,被动接受小女孩来到他身前,她双手环住他的腰,甚至一字未吐,就已哭得一塌糊涂。林玺夺眶而出的眼泪瞬间沾湿了林启川的睡衣衣禁,她将脸眷恋地埋在他的睡衣上,呼吸他身上干燥清爽的橘子气味,胸口的淤堵随着眼泪流出身体,终于不再那么郁闷难受了。“哥哥,小姨打我,姨父说我是拖油瓶,哥哥,我做错了什……”
林玺装着满肚子的委屈想要倾述给哥哥听,断断续续的声音从心底发出,悲戚又无奈,瘦弱的身体因啜泣而微微发着颤,“哥哥,为什么我还是小孩,我想快点长大,我不要再做拖油瓶了”
林启川已经搞不清这是她第几次在自己房间掉泪珠了,她从床底下躲着哭,到蹲在墙角默默哭,现在更是整张脸埋在他的胸前哭成泪人。
在深夜没有开灯的房间,林启川川感觉到来自胸前衣禁处的潮湿,突然无来由地烦躁。
她亲昵地叫他“哥哥”,可其实他没有办法为她做什么,更无力为她改变现状,能为她做的,只是不让她今夜流离失所,泪洒街头。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