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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成,都是寻常之物,价格并不高昂。
是了,韦暄并不是一个铺张之人,虽是皇亲国戚,但他并未沾染东京那奢靡浮华之气,并时常引以为傲,自诩有文人的风骨。
然而,刚刚郁竺提出的建议,叫他有些为难,他摩挲着下巴颏暗暗思忖着——按照郁竺的说法,如果将新乐楼盘来给自己人经营,按照现在的营收,分四成给衙门,每个月就有将近两百两银子。
且最近到了年底,周围的大户人家酒宴多,府里膳房里忙不过来,经常在外面订餐食送往家里,要是能将这些生意都收入囊中,收益更是可观,仅这个月就能有近千两的收入,完全可以填平公田钱的空缺。
但是这期间,有不少要自己亲自斡旋之处,别人才会卖他这个“官老爷”的面子。只怕频繁开口,会落得个敛财的名声。
诚然,此举初衷是为黎民百姓,可若要以个人名声为代价,这其中的得失,他还得仔细权衡一番。
郁竺看出了韦暄所想,这世间不爱惜名声之人才是少数,连山上的贼寇都要占个“义”字,何况他还是一州通判呢,因此这般顾虑也无可厚非,还是得找个好听的由头才是。
于是,她提议道:“大人,以卑职浅见,不妨将‘新乐楼’易名为‘善义楼’,并从中抽出一部分盈利以赈济流民。对那些州里富户,也只说要他们襄助此楼安济百姓之举,方要多多惠及此楼生意。如此,既能收获美名,又能解当务之急。”
韦暄闻言眼前一亮,此举虽然不乏沽名钓誉之嫌,但也算两全其美的主意了。
相比起那些只顾敛财的官员,他已是一股难得的清流。韦暄又回想起郁竺与武松所描述的其他州县百姓困顿难捱,不禁有些自得——自己这番,是切切实实为青州百姓谋得了一桩福祉。
想到此处,他一扫面上的犹豫之色,叮嘱道:“此法确实可行,但关键在于所选之人必须绝对可靠。”
武松连忙作揖,为张青孙二娘担保道:“大人放心,都是武松的亲人,自然是信得过的。”
言罢,又差遣屋外的公人,将侯在一旁的二人喊来见过大人。
张青夫妇在厢房忐忑地等了一个时辰,终于见人来叫。
临行前,郁竺曾提醒他们整理好仪容,暗示通判大人可能会有召见。彼时张青还不信,毕竟他们在孟州经营多年,连县太爷的面都难得一见,更别提高高在上的通判了。
然而此刻被公差毕恭毕敬地引领着前行,心里却逐渐紧张了起来,手心儿都在冒汗。
到了通判大人书房前,见郁竺和武松正候在门口,才稍稍安心了些。
“别担心,我们大人是个好性子,问什么说什么便是了。”武松看出二人的紧张,喂了颗定心丸。
果然,韦暄其实并无和社会底层百姓打交道的经验,见了张青孙二娘,只会问些诸如来自何处、家中几口人等简单问题。这些问题武松早已提前为张青夫妇“培训”过,自然是应答如流。
问完这些话,韦暄便陷入了沉默。在他的认知里,这两人算是自己的“洗钱工具”,他有些羞赧不知如何开口,还是郁竺主动将话挑明,说到酒楼分成的事情。
孙二娘何等机灵,立刻道:“我们能做这生意,全赖大人的荫庇,且大人也是为了百姓生计,莫要说四成,就是全都给大人也是应该的。”
一句话说得韦暄面皮微红了起来,又客气了两句,终是放心下来。
送走张青夫妻二人,韦暄又和武松郁竺细细商议了一些细节,诸如改如何拿捏大户,找些把柄让他们心里忌惮,主动照顾酒楼生意,又如官府的人去吃饭,如何设法多捞些油水……不知不觉外面的天竟然黑了。
半天下来,郁竺感觉自己其实还是蛮有当贪官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