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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背影晃了晃。
李佩央差点以为他要晕倒了。
但他晃了晃,还是站住了。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去找你..凭我们这样的…关系?”是玫瑰花枯萎的声音。李佩央听着他此刻的声音,忽然联想到。
“李佩央。“踏出门前,他说,“你以后,死都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他恨透她了。
刚好,她也该走了。
事实证明,人可以不用永远保持理智。但在某些时刻,还是不能感情用事,比如相逢、别离。
一个半月后,李佩央站在医院的走廊,抱着胳膊如是想。这一个半月,她抽过烟,酗过两次酒。
第一次是她拿着陌生的护照,踏上从莫斯科到挪威的飞机。空姐来问她,需不需要帮助。
她说,谢谢,不用了。
但她没走,担忧地问她,【可是小姐,你在哭啊。】她哭了吗?李佩央摸了摸自己的脸,是湿的,还真是。【那麻烦,给我一瓶酒吧。】
飞机到中途,身边的俄罗斯女人要求换座位,因为她哭得太汹涌,吓到她的孩子了…
第二次,她站在悬崖边,抬手举了许久,风差点把她吹倒,她也没松开手里的盒子…
医院的诊疗室里,李佩央沉默了一会儿,问医生,“她还。活着吗?”
“Sure。“医生以为她只是新手母亲的紧张,还温柔地问她,“你要听听她的心跳吗?”
….好。听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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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提前知道那天他走后,她就会离开,周庚礼想,他一定不会走的。不管她再说多伤人的话,他都不会放开她。她离开后,他在家里很多天没出门,不为别的,就是太疼了。
伴随着呼吸,每一秒都不停的疼痛,他吃过药、喝过酒,想闭眼睡觉都止不了。
再后来,时间一长,他学会了与这种缠绵的疼痛共存。深夜,空荡的办公室,男人看着面前的文件袋,手在上面摩挲半天,才绕开绳子。
这份文件在他桌上摆了很久了。里面是关于她的七年。七年,纸上罗列出的二十几篇顶刊论文,后面都有她的名字。
这四年,她拿了三次国际青年科学家的奖。周庚礼还记得她第一次拿奖杯,惊喜又害羞地问他,【放在哪里好?】
【你没有合适位置,就先放我办公室?我给你摆正中间。等你以后有自己办公室再拿回去。】
【为什么?】
【央央,我也有虚荣心啊。你满足一下我,别人看见,问我李佩央是谁,我也炫耀一下,我女朋友。特别得优秀。)女孩低头莞尔,【这算什么优秀。)和他摆的那些比起来。【怎么不优秀。那以后你多拿奖回家,我不工作了,我天天在家给你擦奖杯。行不行?】
【你胡说什么。)她小声反驳他,脑袋却靠在他肩膀,笑得很开心。
一个校级比赛的奖杯,现在还放在他对面架子的正中央。颜色都被他擦得淡了许多。
这份文件,周庚礼一直不敢打开,他逃避,是因为他清楚知道,这七年,她的人生没有半点他的影子。他会难过,更会遗憾。
他遗憾,为什么说好要陪她一起走的路,他就那样,放她一个人走了呢…
天际破晓,太阳升起来之前,静坐了一夜的男人默想,也许她想要的,他真得给不了。
他能给她什么呢。
又过了一会儿,天空完全亮起来,他摁下手边的电话,“徐助,把离婚协议书拿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