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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之后,他终于走了出来。
太阳快落山了,天光有些暗淡,可一看到他,燕然顿觉眼前一亮。
他重新换了身月白襕袍,幞头下裹了层乌纱,一缕发丝也没露出。
她恍然大悟,偷瞟了眼青花的鬃毛,原来他以为她在嘲讽他?真是不可理喻。
诚然,人靠衣装马靠鞍,换了干净整洁的衣袍后,他看上去愈发俊雅出尘,如瑶阶玉树。
但她却敏锐的察觉到他的衣袍并不合身,许是过于宽大冗长,他只得将多余部分掖在腰间,好在瑕不掩瑜。
“真羡慕你们有钱人,遍身罗绮。”她故作恭维道:“不像我们,过年时才能换新,还是粗布麻衣。”
“你……”他哑口无言,没好气道:“明明挺不屑的。”
燕然便奔过去,轻轻摸了摸他的袖子,一脸激动道:“好滑呀,居然还有暗纹?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漂亮的布料。”
也不算说谎,的确是她三年来第一次见到名贵丝绸。她嗅了嗅,一脸陶醉道:“真香。”是承露囊里的香料熏染的味道。
洛阳人有些慌乱,结结巴巴道:“不……不是新衣服,是我……阿兄换下来的。”
燕然瞠目结舌道:“你阿兄也太奢侈了吧?”
他连忙解释道:“没、没有,我阿兄……他人很好的,只是不想娶一个……一个高官之女,不得已之下,只能去寺庙清修,为表诚心,平日都很朴素。以前的旧物,便送给了我。”
像是才发现袖子有些长,他便又支支吾吾解释道:“他、他比我大四岁,所以比我高壮,等我、等我和他一样的年龄,就不会……不会这样了。”
燕然心头一悸,不由想到了出家的鸾舞,他们还真是同病相怜,都有一个看破红尘的手足。
“那你多少岁了?”她好奇地问道。
“我快十七了。”他挺起胸膛道。
“骗人吧?”燕然不可思议,惊呼道。
阿曜也十七岁,但他高大威猛,身板结实,赤裸着都比他里三层外三层要魁梧。
“真的,再过五个月。”他举起一只手晃了晃道。
燕然半信半疑,侧身去整理马鞍。
“那你呢?”他拎着包袱凑过来,“芳龄几何?”
她不好意思说自己刚及笄不久,便避而不谈,拍拍鞍子道:“上马吧!”
“我?”他深感意外,摇头道:“我是男人,我应该来牵马。”
燕然回手,一掌拍在他胸前,他后退了半步,捂着胸口呻/吟了一声,额上冷汗直冒。
“快上马吧,你要是死在路上,我的金子就泡汤了。”燕然挑眉道。
他踌躇道:“你的马不喜欢我,它会……”
“少罗嗦。”燕然一把抱住他的腰,将他掀到了马背上。
洛阳人的脸红到了耳根,装模做样得整理着衣袍,不敢再看她一眼。
燕然心里则乐开了花,开始盘算如何找机会挠他痒痒。
色令智昏,她仿佛听到有个声音在嘲笑她。可她不以为然,因为这感觉太美妙了。
她抱阿曜的时候,和抱雪影、青花没什么两样。但刚才抱他的时候,胸膛里像有一株菡萏徐徐绽开,带给她前所未有的刺激。
暮色四合,他们静静穿行在荒凉的峡谷中,山壁间的枯草在晚风中舒展。不知是不是心跳太快,她觉得呼吸有些困难,空气变得浓稠而浑浊。
瞬间的晕眩过来,她猛的一震,尖叫道:“沙暴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