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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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日积月累中,应儿找到了和沈璋序的相处之法,他就像是坏心眼的猎豹,也许很有攻击性,但他不缺食物,也许只是恶趣味的逗你一下,你只要顺着毛,像对待再生父母一般伺候着他就可以。说他好伺候吧,他嘴很叼,冷了烫了的味道太大的不吃,说他不好伺候吧,有的时候清粥小菜伴粗茶也能吃。但是用饭必得喝水,为此应儿又改良了酸梅汤的做法,加了洛神花和甘草,湃了些冰,夏日里喝起来冰凉解渴,口齿生津。
除此之外,沈璋序有时带着应儿出入一些江南豪族的府宅的时候,应儿还见识了一些在京城的时候没见识过的东西。夏日里太热,他们在临水的地方置了宅子,利用水车的原理,将水导到亭子的檐顶水珠自上而下泻成一瀑水帘,在亭子里坐着便衣襟摇摇,有种风声水起的凉爽。
应儿在府里倒是弄不了这些,只能学着那些豪族,在节度使的府邸中种上些翠竹,缔结出遮天蔽日的效果,找工匠来弄了个水池,又在里面移了些荷花,长势也算是喜人,一池红白,娇嫩绚烂,又陆续采买了些茉莉香花数百盆,花香阵阵。
屠三手里端着盏冰镇的酸梅汤,和关二坐在应儿打造的芭蕉廊上,不禁深吸一口气,心旷神怡,赞叹道,“关二,家里有个小娘子是不同呀!咱跟着爷的时候哪儿有这光景。”连关二这木头桩子也微微笑着点头。
沈璋序在书房处理公务,应儿在旁边给他磨墨,那屠三嗓音本就粗犷,此时扯着嗓子,想不听到都难。应儿抿嘴偷偷笑着,小小屠三、关二,轻松拿捏。
沈璋序在公文上用朱砂写下一笔,田顺安、郭义、何天成等人对商者及百姓苛收重税,中饱私囊,民不聊生。漫不经心的斜睨她一眼,“你倒是会做顺水人情。”
应儿一本正经,“怎么能说是我的顺水人情呢,他们本就是承的爷的情。”
沈璋序让关二将折子亲自递给尚书左仆射门下侍郎手中,叫上应儿、十七去了熙春楼。屠三在后面嚷嚷怎么不带上他,沈璋序恍若未闻。
坐在熙春楼二楼,凭栏望去,杭州的市井街坊,如棋盘般陈列眼前,东市西市的正店脚店彩帛飘飘。天色渐渐向晚,远处朦胧的腾起团团淡白的水汽,笼住了漠漠城郭里的十万参差人家,运河两岸的画桥水阁,河上画舫,岸边垂杨。
既是沈璋序请客,应儿当然不客气的点了,酒楼的招牌菜荻芽河豚羹,虾仁莼菜汤,三仙莲花酥,樱桃煎,蟹酿橙。这几道菜就要二两银子,是平头百姓一年的花销了,十七咂舌不已。
就在这众人都心满意足,准备大快朵颐的氛围中,楼下骤起喧嚣,他们往下看去,是几百个布衣庶民拿着火把,带着满目的愤怒与绝望,他们要烧了这些纸醉金迷的销金窟。再抬眼,杭州城里,排排列列的走道里,每个街道都有一众举着火把的布衣庶民。
酒楼的伙计们都出去与这些人好说歹说,但他们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决意用这种方法与自己生活过的这片土地划清界限,推搡间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句,“走水了!”也不知道是谁趁乱叫了一句“杀!”
狼烟中杀声四起,有人拿出了砍肉的斧头、劈柴的刀,兵刃相接,顿时看热闹的人、救水的人再也顾不得其他,都东奔西跑,仓皇逃命,又有人叫到,“乱了乱了,杭州城也乱了。”
沈璋序面色在火光中晦暗不清,他一把揽住应儿的腰,从栏杆上踏起,平稳的落在地面上,而十七还被困在那片火海里,他想从楼道那边穿过人群挤出来,但那群疯狂的百姓,披甲置火,兵刃入喉,打到了他的面前。
电光石火间传来一阵马蹄声,应儿转头望去,关二和屠三领着军队,在这个破碎的世界里朝他们踏马而来,“爷,杭州城乱了。”应儿仓皇呐喊,“快救十七!”
他们也显然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