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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长清道:“我与她结契不过是应她所求,给予她保护,偿还凡间那段因果,并无感情,倘若你想追求,并不需要顾忌我。”
“对你而言,凡间那段只是一场债吗?”白秋水强忍着不掉下眼泪,可惜谢长安并不怜惜,颇有些不耐烦地回答:“是,我不在乎你和白霜到底谁才是我在凡间认识的女子,我欠的因果在她身上,那么我就还给她,至于你。”
谢长安冷冷看着白秋水,“你身上是人命,是血债,我不管玉清道君为何要护着你,但,对我而言,你是该杀的妖孽。”
白秋水蓦地抬起手,甩了谢长安一耳光,咬着牙呛回去:“不管你从前和以后如何风光,在凡间你就是我的一个私奴,现在是我们的俘虏,你以为你是谁。”
谢长安几乎起了杀念,但被季长清封了法力,双手又被捆着,也笑着回她:“那你千万要祈祷玉清道君一直护着你,否则,我定让你灰飞烟灭。”
白秋水又给了他一耳光,猛地拽了一下捆着他的绳子,险些让谢长安跌倒,在他的愤恨目光里小跑着到季长清面前,这才放松下来,露出失魂落魄的神情。
“神仙都是这样吗?无情到令人绝望。”白秋水喃喃自语,转头看向季长清,“神女也是这样吗?”
“因为你得到过,所以你才会有希望。”季长清抬起头,雪花落在他的额间眉上,清冷出尘,像踏云的仙鹤,“但我不可能得到,也从来不会产生奢望。”
白秋水低头看了一眼季长清还在滴血的右手。
瑶光神女划出的伤口很小,早该愈合了。
在某日清晨,白秋水亲眼看见季长清拿起剑对着手腕划下去,眼也不眨。
于是快要愈合的伤口重新撕裂开来,维持到了现在。
白秋水委婉提醒过他,但是季长清并不理会。
或许除了这道伤口的创造者,谁也不能使季长清愈合,哪怕是他自己。
没有期待吗?没有奢望吗?白秋水没有问季长清,他不会回答的,只有九天之上那位神女,才会得到他的回答。
突然,季长清的脚步停了,布了一个隐身阵法,将三个人的身形笼罩其中,顺便剥夺了谢长安的五感。
白秋水伸长脖子看了一眼,迎面走过来两个人,一男一女,穿着极其普通的灰色衣裳,女子还戴着一个长幕篱,气质大方,一看便知出身不凡。
男人性格洒脱,瞧见什么都要去挑挑,毫不介意挤在一堆女郎中间买胭脂水粉,货郎瞧着他身后的女子,笑着说了句:“给娘子买的吗?”
顿时,男人洋溢着幸福的笑,大手一挥,包揽了摊位上的货,美滋滋捧着到女子面前献宝。
女子没动,只是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奈:“风朔,不得胡闹。”
清凌凌的声音如春风化雨,训斥也温和。
于是白秋水便知道,那是瑶光神女。
季长清站在原地,清俊的面容看不出波澜,白秋水不自觉把目光挪到他的右手,看见一道蜿蜒而下的血痕,把他的半边衣袖染红了。
风朔和瑶光神女走近了,朝着他们走过来,白秋水还记得自己现在是被捉拿的妖孽,躲远了些,顺便把谢长安也拉到路边的树下。
可季长清一动不动,就站在道路中央,滴着血,望着朝他走来的二人。
桃华剑嗡鸣不已,脖颈上的花苞也在发烫,晏宁停住了脚步,掀开幕篱,看着眼前的街道。
罗浮洲位于仙凡交界处,聚集了不少问道无望的散修,酒楼赌坊当铺应有尽有,风月场所也毫不避讳随处可见,一路走来,街边就有不少滚作一团的男女。
整座城都弥漫着甜腻的花香和醉人的酒气,偏偏面前这处干净到有些怪异。
正午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