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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懂为什么凤凰明知金乌狡诈还给予真心赔上性命。
不懂为什么鹿蜀明知血魔的爱是一场谎言,还是自愿献上了自己的血肉和灵脉。
不懂为什么明明可以活下来,璇玑还是在首阳山陨落,死在开阳的墓旁。
晏宁看着他们一个个赴死,义无反顾,在惨痛的结局里含笑而终。
“我还是想知道,为什么你非要选择无法回头的路。”晏宁执着地想要一个答案,一个她的努力永远白费的原因,一个她永远无法碰触的世界一角。
“长清,告诉我。”她几乎是一种恳求。
季长清垂下眼眸,藏在袖子里的手悄然握紧,淡然答道:“师尊心里没有挂念,自然会看见所有的路。但我有,所以,我只能看见这一条路,哪怕是此去无回,也只能走下去。”
晏宁蹙着眉头,季长清便明白,她依然不懂,神女永远只会注视着万千苍生,不会注目于一人。
她不会懂,也不必懂,高坐莲台,不染凡俗便好。
而他如今是负罪之身,撇清关系就好。
“权当我愚钝自私便是,不想为苍生而活,只想成全自己。”季长清对晏宁笑了笑,“辜负神女信任,是长清不好,下次见面,神女要杀要剐,不必留情。”
神女两个字从季长清口中说出来,晏宁觉得极为刺耳,像是一盆冷水浇在她灵台上,好似从前三百年师徒统统不作数了。
季长清正要迈步离去,忽然觉得腕上一凉,抬手发现一条纤细的链子像蛇一样盘在腕间,冰凉的触感浸入经脉,让他灵力全失。
链子的另一端在晏宁的手上。
“神女这是做什么?”季长清晃了晃手腕,笑着问晏宁:“神女如此迫不及待要将我就地正法吗?”
“不是。”不知为何,迎着季长清的笑,晏宁有些困窘,微微侧头看着河水,正儿八经回答:“我要给洛清山一个交代,要查清你说的杀人之事来龙去脉,自然不能放你走了。”
季长清往前走了一步,指了指自己的心口,“神女要给出个交代,杀了我便是,血债血偿,洛清仙门也不会再追究。”
一声又一声的神女,听得晏宁有些烦,转身牵着季长清径直往前走,再也不跟他交代,只甩下一句“我自有决断,你不必多言,无论洛清仙门还是你口中血债,我不信任何一面之词。”
季长清还是在笑:“神女何必如此麻烦,我伏法认罪,还查什么,难道神女还觉得我清白无辜不成。”
刚说完,锁链猛然收紧,季长清步伐踉跄,又因为身量高挑,没收住步子,一下子摔了下去。
晏宁听见声音回头,瞧见季长清倒在一片花丛中,惊起一片夜光蝶。
点点荧光里,俊朗少年半躺花丛,玉冠歪斜长发披散,额间一片朱红花瓣,风流俊逸,“我竟不知,神女还有这等罚人的手段。”
稍稍升起的一点愧疚在玩笑里熄了个干净,晏宁冷下脸来训斥他的顽劣,“你何时学的这些?”
季长清浑不在意,干脆坐在花丛里,一边整理头发一边随口回答:“我本性如此,朽木不可雕,让神女失望了。”
此刻晏宁认识到,她的徒弟,气人起来,也是当代第一。
她不再给自己找气受,只是站着等季长清梳理好,过去一把将他从地上拽起来,然后牵着他往前走。
季长清叹了口气,“神女,风朔在看着。”
晏宁侧过头,与在树林里的风朔和白秋水六目相对,无视了风朔的欲言又止,径直问白秋水:“我知道你是狐妖,也知道你和白霜之间存在隐情,我想帮你和长清,可否告知一二?”
白秋水看了一眼季长清。
季长清毫不犹豫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