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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邈山冷笑:“什么病是第一天得了,第二天就能好的?”
贺晚恬安静下来。
徐邈山的声音听上去很生气:“为了你那个破漫画,身体都不要了?”
破漫画。
贺晚恬说:“您没看过,就不要这么评价。”
“不服气?”那头传来拐杖砸地的“咚咚”声,徐邈山反问,“那你现在儿给我说说,你的漫画好在哪里?得奖了?赚大钱了?还是家喻户晓、走向世界了?
我的学生都能跟着我来参加大使馆的交流活动,在简历里都是浓墨重彩的一笔。你呢,你的学习经历有什么?画了一部网络漫画?
叫什么名字?有多少人看?谁认得你啊?”
她争辩:“有很多人喜欢的,没您说得那么糟,没有人一开始就成功。”
徐邈山说:“但有很多人终其一生都无法成功。”
他对贺晚恬口中的“很多人”嗤之以鼻:“喜欢看的都是什么人?他们口中的‘喜欢’就那么值钱?无论是你——贺晚恬的画,还是世界上任何一个网络漫画家的画,在他们眼里都没有区别。
你画的那东西就是应季水果,当下新鲜,有人买单。
过季了就会在角落里烂掉,连个看的人都没有。”
外面的雨还在下,倾盆暴雨,用力地拍在窗上。
每说一句,老头沧桑的声音就重一分。
说到最后,她的一切在他眼里竟然一文不值。
贺晚恬噎住,胸口发闷。
刚开始画《晚风》的时候,她没有读者,那会儿半夜煮着泡面,看着数量为0的评论,她没有哭。
后来内容多了,渐渐有了名气,有名的编辑找到她,跟她说这漫画一定能火,那时候她也没有哭。
即使是现在,被许多人不理解、被徐邈山质疑的时候,她都没有哭。
路是她选的,她就有责任承担后果。
可是现在这又算什么?
她在向一个永远都不会认可她的人,证明自己。
那种无力感。
不管做了多少,付出了多少,只要还在画漫画,她就是错的。
这算什么呢?
小时候她总是羡慕同龄人有正常的父母,他们希望自己的孩子成功、上进、事业丰收。
可同时,他们又无法接纳自己的孩子。
不够尊重、不够体谅、过于固执。
就像徐邈山。
挂了电话,贺晚恬在黑暗的空间里无声地哭了好一会儿。
然后下床,将房间灯全部打开,拿出画纸和笔,坐在了桌边。
她很迫切,不是为了要跟徐邈山证明什么,而是她在害怕。
怕徐邈山一语成谶,她怀疑自己,她不自信,她急切地需要证明给自己看。
一张。两张。三张……
手上仅有的画纸都用完了,对还画出的场景还是不满意。她捏着的废纸,几乎被她团出褶皱。
有画人的,也有画酒吧场景的,这个剧情,可是怎么都画不出她想要的效果。
她烦躁地把所有废稿都扫到了地板上,绾起头发,铅笔作发簪插进去。
她的身体开始发冷,可脑子却异常亢奋着。
凌晨一点零八分。
小叔还没回来。
贺晚恬点开手机导航,最近的一家酒吧不过10公里,不到20分钟的路程。
这个点,酒吧氛围应当正好。
她需要去真切感受,才能画出想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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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酒吧浸泡在酒精和尼古丁里,杯身叮咚碰撞,刺眼的镭射灯来回扫着,混合音响里夹杂着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