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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寒酥点点头,跨出门槛前,回头道:
“小姐,虽然你没把我们当人看,但你还不算是坏的,我就先不生你气了。”
王饮絮露出疑惑的目光,她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但酥饼清楚。
她不爱生气,因为对她来说,动气和动手是一个意思。
……
跟着王饮絮的婢女穿堂而过,到了前院,草木渐疏,取而代之的是雕着精细兽纹的影壁,还有……一个装人的大盐罐子。
里面的确有人,而且,就是那昨天送来镇痴寮的、袭击了王饮絮的歹徒。
“这是卤刑,你要是胡乱叫出声,下一个就是你。”王饮絮院子里的婢女对祈寒酥警告道。
黑六当时怕完不成差事被盐王爷“卤了”,可不是一句空话。
将人身上割出无数条伤痕,埋进盐罐子里审讯,若是不招,便舀一碗水进去,待盐水化了渗进伤口里,那疼痛,犹如千刀万剐。
而现在,就用在了那外乡人身上。
很显然,镇痴寮治不了他,城主府打算用疼痛让这人清醒过来。
此时这歹徒已经叫都叫不出来了,干裂的血痂凝结在全身,头歪在盐缸上,无神地看着屋檐下坐在阴凉里的城主府长公子王琅。
周围还有一些跪着的女眷,看样子是本地的居民,对盐江城的土皇帝,她们无力反抗,只能低低啜泣着。
“回禀公子,此人已经不行了。”秦教头抱拳道。
“啧,审了一天,人都臭了,半个字都撬不出来,养你们还有什么用。”
秦教头为首的一帮护院讷讷不敢言,王琅暴躁地拿扇子扇走随风传来的咸臭味儿,阴狠地看向余下跪着的女眷。
“这些歹人能深入烬雪湖,是因为拿了你们家的路引!说,到底是不是你们私下勾连朝廷,打算劫持小姐!”
秦教头马上帮腔,恶声恶气道:“我劝你们都别说话,府上的高先生说了,从这歹徒的口音能听出他是大夏禹阳人!而且你们家里还藏着他们带来的金条!”
“冤枉!”地上一个抱着襁褓的妇人满脸泪痕道,“我那当家的是接了城主府的委托才进的大漠,按盐江城的规矩,既然朝廷的狗都成腊肉了,谁发现就是谁的,城主府也不能不讲规矩!”
她话说出口,随着少城主一拍扇子,周围的护院一拥而上,在妇人的尖叫中,抢走了她的孩子。
“吵死了。”听见孩子哇哇大哭,王琅拿扇子一指盐缸,“扒光了,丢缸里卤上,让她学学,谁才是这盐江城的规矩。”
婴孩听见母亲的尖叫,一时间哇哇大哭,襁褓被不耐烦的护院抖落散开,露出了上面绣着的石榴花纹。
石榴,多子多福,就是那天夜里,丹若带回来的喜糖帕子上的图纹。
“那天姆姆去接生的,是这个孩子吗?”
祈寒酥望着那粉嘟嘟的婴儿,心里头泛起了一丝恻隐之意。
对盐江城出生的人来说,少管他人死活,是每家每户都要教给孩子的生存之道。
何况,姆姆还在城主府养病,踏出这一步,无疑会给自己招惹麻烦……
祈寒酥默默掐住自己的手腕,对自己喃喃警告道:“……别动,酥饼,那不关你的事。”
惨叫声还在继续,护院一个不耐烦,得到王琅的默许后,在妇人的惊呼中,把那新生的婴儿举起来,准备往假山上摔。
“妈的,真吵。”
他话音一落,骤然间,一个黑影闪身而至,劈手夺过他手里的婴儿,顺便把护院往假山上重重一撞。
“啊!!谁!”
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到角落里抱着襁褓的祈寒酥,人都傻了。
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