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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酥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睛,很快,就瞧见温槐序一袭泼墨山水常服出现在门前。他那雪青色的外衫并不穿好,就这么随意地披在肩上,微卷的墨发更是只用一把乌木长簪斜挽在脑后,舒眉浅笑间,莫名生出的一股不怒自威的感觉,刚才还在猛猛说他坏话的文襄姑姑立即收了神色,识相地变回那副正经女官的模样。
“又不是谁都像您一样长生不老,我要不是守着您那坟头,这会儿孩子都满地跑了。”
“我记得我上次沉睡之前,你才新婚不久。”
“那都多久以前的事了,我已经和离了,满打满算您欠我四次份子钱。”
“一来一回不是最多两次么,为什么是四次?”
“帮我前夫要的。”
“……下次一定。现在,出去。”
文襄拱手一礼,飞速退出了帐篷。
这一下子,帐篷里头就只剩下祈寒酥和温槐序两个人。
温槐序靠近榻边的时候,祈寒酥不禁往里面缩了缩,像不认识似的看着他。
“我又没多长一只眼睛,怎么就开始认生了?”
“我在想,到底怎么称呼你。”
“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在我面前还没有因言获罪的先例。你瞧我那逆徒们背地里叫我温大枕头,不也还活得好好的。”
祈寒酥张了张口,抱膝蜷在床榻一角:“算了,反正你很快就要离开盐江城了,叫什么也无所谓了。”
温槐序抱着臂侧首盯了她片刻,笑道:“怎么就无所谓了,不是说好了出去摆摊养我吗?”
“你也不用我养吧,看起来……有的是人养你。”
祈寒酥嘟嘟囔囔着,瞥向帐篷外,外面的朝廷人马来来往往,但只要路过帐篷里,就不由自主地往这边瞥视,好似十分好奇。
温槐序见了,微微抬手在空中一划,一股微风扫过,大帐便落了下来,遮蔽住外面的目光。
“那就说点正事吧,要不要跟我去中原?”
“啊?”祈寒酥怎么也想不到话题怎么轴到这里来的,“怎么突然说这个?”
“因为我觉得你不是天生痴愚,所以想让你去上学。”温槐序收了笑,认真道,“你姆姆不也是一直催促着你去中原,还是说,你宁愿嫁给那个迂腐的秀才?他可教不出什么好东西。”
祈寒酥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已经想好了,如果以后的焦渴病人都像地宫里的巫嗣那么厉害,那放姆姆和爷爷在镇痴寮,我不放心。这次回去就和高文跃退婚,她再怎么赶我走,我也不会离开。”
说着,她下了榻,走到帐篷边。
“谢谢你的好意,你们应该是等社火节过后再离开盐江城吧,那咱们以后也不太会再见了,就祝你一路顺风了。”
言罢,她便去掀开帘子打算离开,自然,她也很清楚自己的选择。
“所以你不是不想去,是不能去。”
祈寒酥定住了脚步,忽然感到手腕又不知道第几次被握紧,紧接着就被温槐序牵着快步走了出去。
“跟我来。”
他步伐不急不缓,可酥饼却只能小步快走,怎么叫他也不停,一路穿过驼队,丝毫也不在意其他人的目光,就这么径直穿过人群,去往了一处峡谷边。
文襄刚背上重剑,看见这一幕,周围的人想过去询问,却被她拦住,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必去问了,他任性起来,没人拦得住。”
正说着,一个揉着头的锦衣公子也好似刚睡醒一般,从人群里走了出来,此时他眼睛上的绑带已经被解下来,看起来左眼已经康复,而右眼则戴着一副眼罩。
“丛公子,康复得挺快啊,要不是你自幼眇一目,我都快以为你也是殇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