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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里屋传来一阵呻吟。
“老爷,老爷……
王饮絮掀帘而入,问内屋伺候的小丫鬟:“二娘这是怎么了?”
“回小姐,说是被烬雪湖的神勾了魂儿,又遭了惊吓,接回来时就神志不清了。”
王饮絮凑上前去,只听二夫人细如蚊纳般低语道:“老爷,小姐不是你亲生的,你信我……”她神色倏变,丫鬟在旁边收拾东西,问道:“夫人可是冷了?”
王饮絮敛眸道:“二娘虚汗不止,你去烧些热汤来给二娘擦洗擦洗。”
支走丫鬟,一脸阴郁地凑到二夫人面前。
二夫人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狰狞,闭着眼睛梦呓道:“傩师…咱们说好了的,等过了社火节,那小贱人就归你,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城主府包你荣华富贵…王饮絮瞳孔缩成一个点儿,姣好的面容上登时爬满了恨意,而后又是一片绝望。
这个家就好似锦缎里包裹着的毒囊,刺破了,谁都别想活。
可她想活,她想去到中原,好好地活。
跌跌撞撞中,她仿佛碰到了什么,回头一看,却是丹若没来得及带走的药匣,里面有个熟悉的小银瓶。那里面装着当时傩师逼迫她喝下去的烬雪湖水,就旁边的丹方来看,这湖水,似乎是某种药引,专治孕妇风邪。王饮絮一把将那瓶水攥在了掌心。
七拐八绕地,避开护院们,祈寒酥终于摸到了城主府后院的墙。
这墙略高,她搓了搓手,一个助跑,刚跳起来,背后一道阴影罩下,下一个,整个人被扑拽下来,滚进了一旁的草丛里。
“你往哪儿跑一一”
从令霄按住她不到一个眨眼间,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自己好像被熊一般的力道轻易地翻了个面儿,按在了地上。一条蓬松的单辫儿搭在他身侧,一阵干橘花的香味儿朝他背后压下来。
“别动。”
…这疯女人手劲怎么这么大?
挣扎间,路过的护院朝这边打望了一眼,没发现草从里的二人,只能在丛令霄默默的咒骂中离去了。“对不起啦,我们痴儿手劲是大了点儿,你多担待。”祈寒酥见人走了,这才放开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道,“又是你,拦我做什么?”
“你偷了城里的水窖钥匙,不拦你才奇怪吧。"从令霄没好气地起身。“真是疯婆娘……
这个独眼愣子虽然愣,但到底和温槐序是一拨的,酥饼想了想,道:“你们朝廷的水车都装好了吗?”“装好了啊,你问这个做什么。”
“带我去你就知道了。”
从令霄仰起头道:“我要是不呢?”
“那你就等着在盐江城找份活儿干吧。"祈寒酥的眼神无比严肃,“盐场的孕妇都到城里来了,他们肯定都知道要断水的事,再不给他们水,不等你们出城门,就会被他们全撕了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