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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座上坐着的白衣修士笑起来十分潇洒:“连川,你们也来得太迟,不得罚酒一杯?”
他一边说着,一边抬手示意身边左下手的位子,显然这是给周群留的。
除去东家坐主位之外,这便是次序最高的位置了。
任时阑跟着周群在长案后坐下,感受到屋中来自各个方向的打量,他也打量回去。
他刚才看人数时用“对”这个单位,是因为阁中众人差不多都是一个人身边带着一个,看那样子,要么是徒弟要么是道侣要么是随从。
周群的声音把他的注意力唤回:“我罚一杯,我徒儿不擅喝酒,就饶过他罢。”
一句话,便是在宣告对身旁青年的保护姿态。
于是其他人各自将目光收回,主座的修士哈哈一笑,周群自斟一杯酒一饮而尽。
任时阑规规矩矩坐周群身边,他观察了下席上的人,确定了自己的猜测:这些差不多都是各个门派的首席或骨干弟子,身边的都是道侣或者徒弟。
长案上还有泡茶的小风炉与一套器具,小童奉上茶饼。
其他徒弟道侣们都熟稔地熁盏、点茶,奉给师父或是主君。
为了不显得自己突兀,任时阑便也硬着头皮照做。
奈何这些个风雅玩意人家名门弟子都是从小学起的,任时阑此刻便显得尤为笨拙。
茶筅拿在手里,忽然被接了过去。
周群一边谈话,一只手握茶筅,一只手握玉碗。
他的手指既长,骨架又大,动作舒徐而漫不经心。
一碗茶点出,周群递回给任时阑,任时阑便接过来喝了一口。还挺香。
众修士一边闲谈,一边将这情形看在眼里。
跟随的弟子或道侣们抚琴吹笛助兴,一曲终了,下首雪阳宗的首席忽然笑道:“不如叫连川兄的徒儿来弹奏一首?”
任时阑:“……”
周群挑眉,张口正要拒绝,任时阑却在他手臂上按了一下,笑眯眯站起来道:“弹琴我不会,不如我给诸位前辈道友唱一个吧?”
他也是看出来了,既然被周群带出来见人,肯定是要展示点什么绝活。
人家要他弹琴,倒也不是为难他,毕竟这些名门出身的弟子,哪个不是精通六艺,弹个琴不过是基本操作。
那就让你们看看21世纪社畜的绝活吧!
任时阑抽出一张符纸,做成个话筒模样,对着圆筒咳嗽两声,他的声音里立刻传遍阁屋之中。
四周于是鸦雀无声,且看他如何技惊四座。
任时阑开腔:“我在五点二十睡觉十三点十四准时起~~”
周群:“……”
众人:“………………………………”
青年一手握纸筒,一手作海草舞动状,踩着六亲不认的步伐,鬼打墙般的歌声响彻在偌大的花阁里。
“俺是河南嘞河南洛阳嘞
从平顶山带你转到许昌
再从开封转到新乡~~”
任时阑大学有个室友是洛阳人,天天混在一块,因此一嘴半生不熟的河南口音。
“俺是河南嘞河南洛阳嘞带你转信阳南阳濮阳安阳
做你嘞小太阳~”
曲调难登大雅之堂,好在任时阑声音舒朗自然,转过身,冲周群Wink了一下。
周群:“……”
太白剑首还是众人眼中的冷峻模样,只不过面无表情之下,双眼专注地望着青年,耳根处泛起了微红。
一曲终了,任时阑有模有样地欠身,一鞠躬。
满堂静谧。
沁芳流霞馆中,纱灯飞去飞来,映得杏花流水至夜深仍旧潋滟,丝竹声、说笑声、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