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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也需得十日方能到达,更别提种植采摘等许多流程。就像漕米从洛阳的含嘉仓至长安……”说到这里,她有意停顿一瞬后方续道,“但凡这些,往往都不易得。妾不过一区区老妪,得殿下看重已是天恩,又岂敢收下这样贵重的茶。”
媛媛忽地纳过闷来,略一思索后又冲她说:“夫人未免太过客气。既不用这茶,正好我这宫里在做点心,想请夫人尝尝。——云舒,你带人去给柳夫人装几样点心。”
殿内宫人被支开,媛媛的心莫名有些紧张:“夫人有话,尽可直言。”
柳氏就道:“妾不过一后宅妇人,本是什么都不懂,奈何长了耳朵,听说从含嘉仓至京师运粮的路上出了些问题,从陕州至关中的十余艘艘船尚未经三门天险便先后沉了。”
果不其然,媛媛所料无错,却不想是漕米运输一事出了岔子。
关中虽沃野千里,然则人口量巨大,单是一个长安城就有百万之众,驻扎在长安的兵也十数万,而这些民用军需,大多依靠南粮北运。
含嘉仓位于洛阳城内,各地漕米经由汇集收入含嘉仓内,往往运往长安的漕米路线是先由洛阳至陕州走陆路,再上船至长安,途径三门河段,异常凶险,多半漕米都倾覆于此,从前朝至当代一直都是漕运难题,前朝君王甚至为能克此段之难的水手减赋役,却根本征不到人。
至于漕船才一下水便沉了,或许是船年久失修,又或许是造船之际偷工减料。
柳氏若果真仅仅是一后宅妇人,便不会为这些上心,她好歹是嫁入郑家门的人,怎会在意米面上涨的那几个通宝钱,只怕是听了这种事也会忘了。今日非要见上皇后一面,又拿出来说这事,想来是受了国舅郑得的意。
这时柳氏又道:“这等事本不该打扰殿下,更何况这该是前朝官员费心劳力之事,只是船只非遇天险而沉,尽管漕运事务繁重,舟楫重多,查其隐失繁杂,却难免要问都水监一个失职之罪。”
听到这里,媛媛就明白了她今日所为何来。
国朝的都水监设在东都洛阳城内的立德坊,都水监掌管大卫川泽、津梁、渠堰、陂池等事务,其下又设有舟楫和河渠两署,而舟楫署掌管国朝公私船只和漕运事务。
媛媛的二姊姊早几年嫁给了才入仕的舟辑令沈昌平,官职虽只是正八品下,然则举国漕运事重,将来他或许会有一番前程。
奈何柳氏所提漕运船只没到三门河段便沉了,的确是都水监的失职,可首当其冲的应当是她这位担任舟辑令的二姊夫。
傅祯才刚亲政不久,急于做出一番成果来,近来几乎把自己关在了紫宸殿,一是为检田括户,增加朝廷收入;二是为改进漕运,提高运粮时效。
赶上今夏关中多雨,粮食必定减产,这样一来,百姓口粮少了,京师的米价必会趁机疯长,尽管有平准署的官去协调,且关中仓储尚足,到底不能让他心安,毕竟漕运一事一直都是国朝重中之重的要务。
他当然也知三门天险会使船只倾覆,然而漕船仅仅是遇了水就连船带粮归了零,真让监察御史递到御前,一准得惹圣怒。
按说女儿家嫁了人,便是母家犯了罪也不会有所牵连,更别提隔着更远一层的姊夫。
然而世人或许不会因此善罢甘休,倘若有心之人借机说上一嘴,是那位沈舟楫仗了顾家的势,皇后的势,在为官期间躲懒旷职,不查舟船隐失详情,以致漕船遇水而沉,这是完全不把圣人天子所忧之事放在心上的狂妄之举。这岂不闹心!
媛媛是问心无愧,又有太皇太后看重,自然无虞,可谁知真把这话说到傅祯耳中,他会怎么想?她不能保证一旦这个口子撕开,往后再遇上祸端,凭她这个被冷落的皇后可以让傅祯屡屡开恩。
媛媛看着柳夫人,不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