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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表哥看过来,她有些回避地移开眼。
谁教表哥那般体贴呢。
魏妘暗道她虚伪,亦是说了个众人皆知的。
魏娇见二位姐姐已然出手,自个儿再说简单的倒显得魏府女眷太欺负人——且一轮游有什么意思,总要让顾窈挺到第二轮。
她狡黠笑笑,说出昨日才背的一句。
顾窈的指甲不断地戳在自个儿的手心里。
她默默听着众人吐出口的诗句,心中准备好的被魏嫣、魏妘抢先答去,只得又磕磕绊绊背了一句“春风不度玉门关”①。
若说她为何会这一句,还是多亏了何绍川。
前年他闹着要参军,整日念叨着这么句诗,说自个儿要报效大齐云云,让何伯伯揍了一顿便不再提了。
裴炆钦赞道:“表妹说得好。”
魏妘轻哼一声:“继续啊!”
下一轮,顾窈却是不好再混过去了。
她的文化统共就那么点,让她玩飞花令,实在是太过为难。
顾窈坦然道:“我输了,你们继续。”
魏妘微微张开嘴巴,作吃惊状:“表姐,你怎么这么快就输了?连诗仙诗圣的诗都还未说呢!”
“春字题已经够简单了,恐怕三岁小儿也会罢?”
顾窈默然。
她为人豁达,但只文学这一事上,有些隐隐自卑。
幼时贪玩,宁愿上山下河,也不愿意屁股挨在板凳上学书写字。
《千字文》被爹爹拿着棍棒守着教,也只学会了前两句,且还写不来。
后来,他便由着她跟在何伯伯后头学练武了。
可如今在上京、在魏家,即便不是今日这飞花令,往后也有诸多时候需要用上读书写字的。
她眉宇间带着沮丧。
魏嫣瞅见表哥不忍神色,抢先开口:“二妹妹,你怎么如此苛责?阿窈从陈县来,现下对这些不大熟络,但往后便好了呀。”
魏妘翻个白眼,正要说她假惺惺,便又听裴炆钦接上:“阿嫣说得正是,既不好玩,咱们便不玩了。”
魏璟、魏瑜也纷纷应声。
魏妘磨牙。她一人哪能抵得过这么些人。
可恨两面三刀的魏嫣,又想顾窈出丑,又要在裴炆钦面前装好人。
她冷笑道:“成,那咱们便换个游戏玩!去玩蹴鞠去!”
魏妘上勾的眸子扫过顾窈,见她神态犹豫,心中不免轻蔑:
瞧她那模样,文不成武不就,来魏家投亲便想装大小姐得个好姻缘,哪有这么容易的事儿!
想到近来连闺中密友也向她打听魏家新来绝色倾城的表姑娘,她一时沉下脸:
一个泥腿子也敢来借她们魏家的东风,那她便要把她打回原形,让她哭着滚回她的陈县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