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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为什么了。W,你的画看起来不表达什么。”
W沉默片刻,贴着她耳边,语气异乎寻常地低沉温柔,“裴染,那你的画在表达什么?表达人类与树木在基因上的亲缘关系吗?”
呦,生气了。
人工智能不是号称没有情感吗,还会生气。
裴染把本子往前翻了一页,随口说:“对,感觉到这个了没有?愤怒。把你现在的愤怒表达在画里,你就能进步了。”
前一页空白的纸面上,隐隐透出下一页W画出来的线条。
绿光重新流淌到笔尖,停住不动,裴染直接按照下一页透出的轮廓描了一遍,才转了转笔。
可三个管道工好端端的,滴溜溜地围着倒下的大树到处乱摸,想把她这个逃跑的管道摸出来,仍旧没有“浑身僵直”的迹象。
描摹也行不通。
裴染猜测,大概就像她用绿光在心中写字时一样,画出来的每一笔,都需要是由自己的心念发出来的才行。
裴染攥着笔思索,笔尖悬停在纸面上方。
她那一点能写字的绿光,一次只能写一个字,效果虽然非常炸裂,但是受字数限制,非常不精确。
而式歌冶这点画画的绿光,却能写出一整行字来,精确具体地描述一件事。
所以,如果扬长避短,不画画,只写字呢?
裴染翻了一页,直接在黑皮本子上写下一句说明:
【好像生病了,三个管道工突然全身僵直,一起
栽倒在地上】
她转了转笔。
管道工三人组还在摸来摸去。丝毫没有表演一个僵直的意思。
难不成要让画面看起来更像一格漫画一点?
裴染给这句话的外围添上一个方形黑框(),又简略地勾出背景(),竖长条上顶着乱糟糟的分叉——这回画的真的是树。
她把钢笔在手指间转了几圈。仍旧无事发生。
也许他们三个的工种不叫管道工。
裴染把“管道工”三个字划掉,改成模糊的“工人”,转了转笔,还是不行。再改成“他们”,仍然无效。
没办法。看来就像式歌冶每次做的那样,必须要在画面上画出事情发生的主体。
画画才是这种异能的精髓,文字只是起辅助作用而已。
裴染翻到了新的一页,埋头吭哧吭哧地认真画画。
毕竟刚刚跟着W画了两次,这回好得太多了。
三个小人儿,每个小人儿都加上了有鼻孔的鼻子,眼睛的黑洞,脑袋上长了毛,穿上了工作服和工装靴,衣服上有口袋、拉链、反光条,甚至连靴子上的鞋带都画上去了。
画渣裴染,竭尽全力。
不知为什么,明明觉得一笔一划都是按照W的那副画来的,画出来就是很歪,每个人都不长原来那样。
不过至少像个人了,怎么看都不像棵树。
裴染画完,把本子拿得远一点,虚虚地眯着眼睛打量:“画得像吗?”
W实话实说:“不像,但是……嗯……很有灵魂。”
听着不太像是句夸人的好话。
W看着她极富灵魂的画,多了另一层担忧,他欲言又止,欲止又言:“裴染,你这幅画里的人,说不定会被理解错……”
他的意思是,她虽然画出了人样,画得像谁这件事,却很不好说,搞不好会被理解成她自己。
裴染:“……”
裴染又提起笔,打算在其中最高的那个小人儿身上写字——管道工一号。
W立刻理解了她的意思,问:“裴染,你需要他们三个的名字么?”
都忘了他可以查到人名,裴染立刻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