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沅朝她看去,浅笑一句,没问她来的缘由,反倒是关心地问道:“师父同我说了,你还真是打算步我的后尘?”
“居四品上的中丞大人,若真是能步你的‘后尘’我也算是不枉此生。”季无虞这话半恭维半真心的,可裴泠沅却只想去白她一眼。
“那你准备的怎么样?”
季无虞听这话就想到摆满一架子的书,只觉得头疼,带几分抱怨,只叹口气。
“这就生退却之意了?”裴泠沅轻笑道。
“怎么可能?”季无虞凑到裴泠沅那,见四周左右就她这一个石板凳,还被她给坐着,就干脆蹲在裴泠沅一旁了。
“不过是那些圣人训,读着着实难熬,可偏偏那些个大人就好着这块,只觉无可奈何罢了。”
裴泠沅望着她,笑了笑,没忍住问道:“既觉着难熬,又为何还要做呢?”
季无虞偏过头,问她:“如果我说,是因为你呢?”
裴泠沅还是挂着那张死人脸,嘴角却还是忍不住动了动,啐了口,“和我有个什么关系?”
季无虞嬉皮笑脸,“骗你的。”
裴泠沅又问道:“你什么时候考?”
季无虞心知裴泠沅是没想套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说什么,便不作回答,反问她道:
“你什么时候回来?”
“摄政王,还是我师父?”裴泠沅勾了勾唇,问道,“兜这么久圈子也不嫌累,说吧,是他俩的哪儿个?”
“摄政王。”
裴泠沅没想到她竟然会如此的坦诚。
“他说裴大人是当官的好手,遂让我来劝说你回朝。”
“仅仅只是因为这个吗?”裴泠沅闻言不由得挑眉,这眼神看得出来是不相信的。
“我不知道。”季无虞直截了当地说道,仿佛在思考了什么了一样,又意味深长地补充了一句,“但依着他那个性子,大抵是有所图吧。”
季无虞说话向来滴水不漏,这一下便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
“有所图?图什么?”裴泠沅看着她的眼睛,目光凛冽,问道。
季无虞笑一笑,不置可否,却始终没张嘴说话。
“季无虞。”
裴泠沅明显是不耐烦了,轻瞥她了一眼,冷冷地说道,“我不愿再同你打哑谜,只是想实话告诉你,也算是奉劝你一句。”
季无虞抬头望着她。
“我知道你很聪明,也惯会试些小伎俩,可庙堂之上,多的是一群你玩不过的,冠冕堂皇的伪君子。你问我,为什么不愿意再在这呆下去?我也早就给过你答案。”裴泠沅此番话夹枪带棒,好不客气,“我来这一遭的目的不过也就是为了拖裴家下水,也从来不和淮修远那般胸怀天下整日想着什么匡扶社稷……狗屁!”
裴泠沅话语一顿,最后又仿佛下了决心般,目光一冷,语气笃定地说道,
“大楚王朝,根都烂透了的东西,还指望着谁,能救它?”
裴泠沅说完便甩袖回到屋里。
只留季无虞一个人呆愣在原地。
………………
“叶重梅?”
祁言把面前刚煮完的一壶的新茶倒入杯中,烟气氤氲,缭绕在周围。
底下跪着的楼影点头,说道:“千真万确。”
“他怎么会出现在郅都……”
疑惑在祁言的心底不断翻涌着,他嘴里断断续续念着“扶子胥”,这三个字自出现在他面前以来,每一次都可以带来新的“惊喜”。
或者说惊讶。
一个在传闻中向来独来独往的江湖人士,忽然只身入郅都,这个作为南楚权力中心的地方,被卷进各方派系的漩涡中,还牵扯出别的江湖势力,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