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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独苏又想到了什么,问道:“她那日除开说自己想回去考试,还提了什么?”
自己那日被气昏了头,现在想了想,季无虞忽然想要走科举也不一定全是祁言的缘故。
况且,怎么就非得是季无虞了。
“也没提什么,我当时问她怎么忽然想不开要做官,结果……”叶重梅顿了顿,“她说自己这辈子过得太顺,想换个活法。”
“想来多可笑,才十几岁的小姑娘,有什么一辈子可谈的。”
丘独苏闻言却陷入沉思。
自己这个徒儿,若是此前,他必信誓旦旦说这世上最了解她的便是自己,隔了许久未见,倒是愈发看不懂了。
早知如此,当年就不该放她离开。
叶重梅望着丘独苏若有所思的侧脸,轻笑一声,略带有暗示意味,说道:“那你日后可千万别心软。”
“什么意思?”
丘独苏觉着叶重梅今天真是前言不搭后语。
叶重梅没有直接回答,挑了另一番话来说道:“罢了,本来那位裴泠沅的事告一段落,又来了个季无虞,既然你已经有打算了,那郅都这些纠葛倒是与我无关了。”
“尚未呢。”丘独苏打断了他的美好幻想,说道,“你走倒是可以,替我办个事。”
“什么?”
“去趟南域。”
“南域”二字一出,叶重梅面色瞬间严肃起来。
“发生什么了?”
“那个孩子出了点事。”丘独苏说完,上前一步,在叶重梅耳边又低语了几句。
叶重梅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随即说道:“罢了,我正巧去找那的草鬼婆探探。”
“嗯?”丘独苏来了兴趣。
“想我悬云峰所制乌水藤本天下一绝,如今却被栖梧宫这一干人给破了。”叶重梅此话带着怨气,说道,“我这心里,实在过不去这坎儿。”
丘独苏没告诉人家没破不过是被季无虞给偷了药渣,但若是现在告诉……
他在心里头否认了这个想法,然后打趣道:“南域风景绮丽,沿途多瞧瞧。”
“我本江湖闲人,终日浪荡四方,比不得您整日想着鞠躬尽瘁……”
后头一句,他却没说下去了。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这话蜀相说得,茅庐三顾,知己莫如眼前人,此后跟随先主走天下,安国定邦,竭尽肱骨之力,早已想过以死荐轩辕。
可他却对丘独苏说不出口。
面前这人,不是史书上寥寥几句,供人赞颂追捧的神,而是活生生的人。
七情六欲,总有私心。
况人命微薄,是一滴水、一把火便足以能掐灭的东西。叶重梅眼望着丘独苏,行过逶迤,走过湍流,却困于权力漩涡,终日惶惶,被人算计这个算计那个。
自是不愿他最终会落得个这般下场。
知叶重梅莫若丘独苏。
丘独苏只消瞧上一眼,便懂他什么意思,宽慰一笑,说道:
“想走便走吧,山高水长,总会再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