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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湿漉漉一身的男人,话到嘴边莫名变了样。“那你记得吃感冒药。”
陈桉垂下手,静静地盯她半晌,而后笑了。笑容复杂,让应倪有点不是滋味。
其实说这话的本意是生病了别赖她头上,落在陈桉耳中或许有了别的意思。
应倪立马臭起张脸:“笑什么笑!有本事别吃,病死你!”
那晚之后,陈桉又消失了,只留下第二天早上出门时挂在门口的黑伞。但肯定不是真的消失,因为应倪在新闻频道看见了有关他的报道。飞去了邻省,参加一个世界瞩目的新能源峰会。
圣诞一过,酒店接着筹备更为浓重的跨年夜。二十九号那天,应倪在更衣室接到了姑姑的电话。虽然是晚上,说是晴天霹雳也不为过。
应倪想过何若宜四处借钱,但没想过是去借公司的钱,以挪用公款的形式。
应军莲在电话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沉浸在儿子刚平安回到学校,女儿又即将进监狱的悲伤之中,应倪反复询问多次,才弄清事情的细枝末节。
何若宜是公司财务,负责公司某处厂房和水电的收取上交工作,利用对账时间差,转了八十三万的租金到自己账户上,然后又提出来现金给了被何辉打伤的受害人。“都怪你姑父,说是几天就能外面的钱收回来,现在好了,被发现了。“应军莲抽抽噎噎地哭诉,“我问了律师,说不是进行非法活动,也没有盈利,三个月以内还上就不用坐牢。”
应倪没搭腔,姑姑还惦记着她的珠宝,衣服被一股脑塞进柜子,砰的用力关上,“早卖了…“她背过身,靠在储物柜前,“我身上就八千块,房租生活费,还不算我妈的药钱。”
“那可怎么办啊。”应军莲又开始哭。
应倪抿紧唇。
其实她并不喜欢何若宜,一个唯唯诺诺,性格软弱的扶弟魔。
但也不能完全这样评价。她想起小时候在姑姑家的暑假,因为觉得好玩抢着要抱尚在襁褓中的何辉。结果踢到门槛摔了个狗吃屎,何辉被甩了出去,小小一只趴在地上大哭。
姑姑姑父不在家,何辉的奶奶闻声赶来,独苗苗,又是应军莲好不容易怀上的。老人心疼得不行,取了根衣架问是谁欺负了弟弟。
见过老人揪表姐耳朵,应倪是有点怕她的,吞吞吐吐准备解释,何若宜忽然挡在她面前,又怕又哆嗦地带着哭腔:“我不是故意的,弟弟哭了,想哄哄他,没抱稳,不是故意的……”
应倪怕归怕,别人帮她背黑锅的事接受不了。再者,她不是何家的人,姑爹在爸爸工地上干活,总不可能打她。
于是立马反驳,说是自己抱摔跤的。
没想到低估了老人的爱孙之心,二话不说要用衣架抽她,那时应倪没长个子,何若宜比她高很多,张开双臂像老鹰捉小鸡里的鸡妈妈一样护着她。
最后两人一起挨了打。
应倪没有兄弟姐妹,大院里的同龄小孩一起玩耍,惹了祸总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她不太能理解,何若宜昂着小脸,学着电视剧里演的那种拍着胸口骄傲地道:“因为我是姐姐,当姐姐的要有姐姐的样子,要让着弟弟妹妹,对弟弟妹妹好,树立榜样!”应倪听不懂,摇摇头,垫起脚抱了何若宜一下,并亲了她一囗。
后来的何若宜因为成绩差,并没有成为大人口中的榜样,但对弟弟妹妹好这一点,从未变过。
即使何辉嫌弃她智商不够复读一年才考了个三本不叫她姐,即使应倪觉得她打扮老土不愿意和她玩。她依旧把自己当成姐姐。
“别哭了。“应倪被姑姑的哭声吵得脑仁疼,顿了一会儿,垂眸想着。
何若宜要是进去了,就没人跟她说你谁也不欠了。她掐着手掌心,硬声道:“我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