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蛎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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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发一份邀请函怎么样?我来给你安排一场盛大空前的焰火,就以......这百年来的痛苦为燃料如何?”
幽蓝透明的忆质随着她愈发兴奋的神情旋转起来,恍若漫天的流星划过深色穹苍,留下丝带状的斑驳印迹。
我欣赏着这广阔的盛景。
“焰火就不必了。痛苦我能全部给你,如果你可以一次性拿走的话。”
她板平了嘴角,嘟囔道:“无趣、真是无趣——算了,我还是从你以前的记忆里挑一段吧。”
“好。”
环绕在摊开的重重螺旋中,我冲她略略摆手,“拿走吧。”
耳边有谁在哼着催眠曲,情人那般的低语,头顶旋转的忆质变得透明,泛着拂晓的白光。
当神思回归躯壳之际,睁眼也是一片刺眼的白,一目了然的明亮。
是清晨。
是新的一天。
是尚未死去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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茨冈尼亚的白日多数烫得惊人,但很偶尔的,灼烈的太阳会被稀薄的云层遮蔽,留下氤氲朦胧的凉意。
许是因为与焚化工的交易让我感到些许抽离与空虚,我在这一日起床后便外出放风,独自一人这里走走那里看看。疲乏上涌前,我敲开了房东的门扉,那一位本是慈眉善目的房东轻声细语,遗憾告知,说我的合约到期了,近来也没有其他房屋能够让我居住。
她是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一双铁锈色的眼睛哀哀地看向我:“也许,您该离开了。”
这是来自这个星球的原住民的客套而委婉的驱逐令。结合一路上瞥见的视线,那些或张扬或隐秘,或警惕提防或谄媚讨好的打量,仔细想想也是前几个月隐姓瞒名时不曾遇见的。
“我很快就离开。”
于是,我朝着老者露出笑意,她却不敢回看我,只是垂着头颤巍巍地掩上木门。
吱呀,吱呀。
门牙生出细缝,其中都是密密麻麻的裸白眼球,扑向我。我没有动作,而是不经意地环视四周。直到每一束窥探的视线都被慌乱地收回,这才慢吞吞地地拄起拐杖,滴滴答答地走向归途的小路。
原本,我是打算在周围的无人行星带死去的。
现在看来得换个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