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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在三剑山庄,若是算上唬人捂嘴的把戏,可以说程克青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每次她玩心太重犯了错时,程卓英便会差人在山庄里寻她。
程卓英这人,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只要躲过她起初最怒不可遏的时候,待得她气消了,程克青再前去诚心实意地认罚,反而能死里逃生。
所以山庄里的弟子十个里有八个都在寻程克青时被她偷袭捂嘴,再一本正经的求饶。
奈何她犯错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一来二去大家都被程克青训练得犹如滑不溜秋的泥鳅,她再想捉人不免和他人动些功夫。
眼下程克青也被人捂住嘴摁着,她轻车熟路找到诀窍,反手就是一劈,不料想身后的人凑在她耳边低声细语:“是我。”
我是后脑勺长了眼睛么,怎么知道你是哪位?
程克青腾出手又是一掌,那人急道:“怎么翻脸不认人呐,刚才不还说是你的恩人么?”
那人往前探了探身子,下半张脸蒙着面巾,程克青按图索骥,往他的眼角看去,确有一颗小痣。
“别说话,答应了就点头。”
程克青作小鸡啄米状疯狂点头。
谢耘松了手,只不过须臾片刻,冰凉的手指被程克青的脸颊温热,他将手指负在身后,无意识地摩梭了几下,随即眼神一瞥,转身钻进巷子里。
程克青小心紧跟其后,没想到平平无奇的酒肆后堂,曲径通幽处,两人曲曲绕绕拐弯了好一会,驻足在一间朴实无华紧闭的门前。
谢耘轻扣门环,压低了声音道:“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
陈旧的小门吱呀一声,开了个缝隙,门里漆黑一片看不出个究竟。
谢耘推门而入,程克青只好跟着一道进去。
一股灰味,夹杂着潮湿的泥土味扑鼻而来,程克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她担心被人察觉,连忙紧紧捂住嘴巴。
看起来好似废弃的家苑,树木丛生盘根错节,百草丰茂长至人齐,荒无人气。黑灯瞎火的院落里,只有头顶的一弯月亮,以及身旁一言不发的男子。
谢耘取下蒙面的布巾,就着面巾捂面剧烈地咳嗽起来,倏尔喷出一口血。
血喷溅在草上,草叶跟着抖了两下,生机盎然昂首挺胸的草叶骤然耷拉下来栽进土里。
借着月光程克青看得清楚,那血色发黑,根据她贫瘠的药理学识,这是中毒了!
程克青连忙运功御气,准备效仿适才的法子救人,她心想,你可真是走大运了,若不是今日撞见我,你只怕都死了千百回了。
谢耘有气无力地做了个制止的手势,“无需白费力气。”
他从胸口摸出一个瓷瓶,奈何他气喘得厉害,手抖似筛糠,竟然无力打开瓶盖,谢耘没好气地瞪了眼立在一旁认真观赏的程克青,沉声道:“帮忙!”
程克青如梦初醒,上前接过瓷瓶倒出药丸托在掌心,看向谢耘,眼神询问,吃多少?
谢耘挣扎着抓住所有的药丸一把塞进口中咽下。
程克青又睁大眼睛,俯身凝视着对方,想知道药效是否有用。她随时准备着提气运功救人。
许久,起伏的胸膛逐渐恢复平静。谢耘按向自己的脉搏,抬眸回应,“可以出声了,你问吧。”
“那些人是你的仇家?”程克青扬手扑闪着灰尘,嗓子跟着干哑收紧,她忍不住训斥起来,“江湖儿女,怎能缩头乌龟地躲起来?方才就应该冲上去,你我联手打他个落花流水!”
谢耘眼底泛起一丝笑意,他擦拭起嘴角的血痕,淡然道:“打不过怎么办?把你卖给人家抵过,如何?”
弹指一挥,一颗石子正击谢耘面门,他垂着眼仔细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