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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息怒,我稍晚些再来!”说着逃也似的跑走了。
诺大的院子里剩下程克青一人,她嘴角上扬起一个饱满的弧度,到底是亲手带出来的徒弟,自己身上坏的他是一星半点也没落下,全学会了。
恍惚之间,倒像是她成了程卓英,郎棋昌反倒变成了当年的程克青。
风声鹤唳,形影单只,程克青紧了紧身上的斗篷,独身朝前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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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馆一诊室里,程克青居于堂中,面前坐了一位身着粗布罩衫的妇人,脸色枯黄,年约莫四十有余。妇人旁边围了五六名女子抱着纸笔记录听学的要点。
那妇人将袖子高高挽起,两只手臂置放在药枕上等着。那手臂的肌肤历经风吹日晒已成了绛褐色,十指宛若刚下的子姜,又硬又粗。
程克青伸指搭脉一探,询问几句,示意女子将袖子放下,拿起药方说道:“防风、黄柏各一钱,柴胡二钱,苍术三钱,用水两碗煎至一碗,空心服用。”
话音未落,身旁的女子皆埋头奋笔疾书,
妇女愁容满面,“云娘子,我这双手麻木五六年了,喝了许多汤药都不顶用,您这方子都是些寻常药物,能治好吗?”
“药无贵贱,能治好病就是好药。”程克青眼尾一扬,“仅汤药自是不够,你在渔船上数年摇桨,风湿入体,闭阻经络已成顽疾,我再取艾条,定几处穴位,你可自行在家艾灸,不用日日来医馆理疗。”
程克青扫了正在下笔的几人一眼,目光微沉,抬起妇女的一只手臂,用力触点,问道:“万灵,风湿麻痹,我用曲池、支沟、列缺,够么?”
“够...够了吧?”万灵被问得一怔,停下手中的笔,怯懦回答道,明显底气不足。
程克青神色凌然,肃声道:“前几日刚刚讲过的案例,唐代鲁州刺史风痹不能拉弓,甄权为其刺肩髃穴后恢复如初,这才过了几日,你全忘了?”
万灵恍然大悟,猛地一拍脑袋,丧气哀叹,“呀,我怎么忘得一干二净!”
剩下的几位忧心被提问,皆低着头佯装忙碌的样子不敢抬头。
“可记住了这几处穴位?”程克青低声叮嘱妇女,“每日用艾条将双臂早晚灸上两次。七日后再来复诊。”
妇女谢过程克青,从怀里掏出几块碎银和铜板,小声道,“娘子,诊金?”
万灵见程克青一个眼神递了过来,心领神会,上前将妇女的银子推了回去,只取下两枚铜板笑道:“等药到病除了,您替我们娘子网几尾河鱼就行啦,快抓药去吧。”
那妇人自知能求到云娘子亲自问诊实属不易,这两枚铜板仅仅是出自象征之意才收下的,她欠身深深鞠了一躬才退下。
这一日直坐得她腰酸背痛,相较平日,还算是人少的了。
不过这种日复一日,稳定的忙碌,倒是生出一种平淡是福的安全感,可以自由把控人生的感觉,妙不可言。
程克青放下笔,伸了个拦腰,吩咐道:“今日便到这里吧,你们下去再温故知新,哦对了,给其余的学生说一下,本月抽考末尾的两名是要卷铺盖走人的。”
剩下的女子俱弯身行礼送走程克青,面面相觑,愁眉苦脸,有苦难言。
程克青余光一瞥各个惨兮兮的表情,视若无睹,心中却叹然不止。
这都什么跟什么,她自觉眼下的脾气已经算是和蔼可亲了,但医馆内的女学生们见了自己,一个个都似耗子见了猫一样胆小。
程克青摇着头笑了一下,真应该让他们去见见程卓英教训人的本事,那才可怕呢!
适逢冬月初一,各家各户都有许多繁琐之事要忙碌。
程克青见今日前来问诊的人并不算多,便辞了逢春堂,回了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