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烬雪湖的水,她脸上被铁屑水烫出来的痕迹缓缓消弭,这才迟疑着认出对方的身份。
“你是……西城卖旱枣干的宋家姐姐吧?”
每年接仙观都会在盐江城选出一个女子,作为圣女接受社火节的福泽,作为报偿,无论是否为荒年,接仙观会保证这一家以后十年份的粮水。
对城里的居民而言,只要被选为圣女,这一家往后就算吃穿不愁了,不管信还是不信,每年总有人带着女儿来接仙观拜神。
“你怎么这样了?他们……折磨你?”
祈寒酥的记忆里,社火节最受瞩目的圣女,都是极美的,而眼前的宋氏女,却是满头斑白的头发,双手青筋凹凸不平,面容更是枯槁如半百之人。
宋氏女苦笑了一声,道:“没有,接仙观没有折磨我们,我们只是做了神明的降身傀儡……衰老了而已。”
她诧异地把目光挪向温槐序,后者垂着眼睛不知在思索什么,开口问道。
“长生烛?”
长生烛。
这三个字一出,宋氏女脸色惨白,甚至有些惊恐地望着他,站起来后退几步,行了个礼。
“敢问这位先生刚才对我们姐妹做了什么?为何我被那血水泼洒,只觉脑中一清,仿佛和神明断了因果一般?”
“不方便说。”温槐序道,“先说说你是怎么落到这个地步的,没准儿我们能救你。”
祈寒酥在一边看着,余光瞥了眼散落在地上碎瓷片中的铁屑血水,一时间觉得有些眼熟。
凝睇了片刻,她忽然想起自己见过这东西。
她第一次见到,是在羊头茶棚里,北叔不知从何处收缴来的一把刀。
第二次,则是在地宫里,北叔这把刀被他们夺了下来,在所谓的大巫即将复生时,由丛令霄在背后袭击,刺穿了大巫神像的心口。
而现在,这把刀应该是被温槐序叫文襄收走了。
没错,就是它,它仿佛对巫嗣有某种克制的作用,而温槐序用的,就是从那把刀上刮下来的铁屑。
“先生说的没错,就是长生烛……以人为烛,令受赐者长生。”宋氏女惨笑了一声,道,“当年我为了逃过少城主的掳掠,自请来到接仙观出家。傩师也的确信守诺言,不仅给了我家人庇护,还给了我这辈子见都没见过的绫罗绸缎……哈,不过现在也只能穿着这身漠蚕纱了,因为穿别的衣裳,这身老妪的皮肤就会溃烂……”
“宋姐姐。”祈寒酥蹲下来问道,“可你怎么会衰老得这么快,焦渴症也不会这样啊,是他们害你生了孩子吗?我听说这观里的孤儿……”
“他们不是我们生的!”宋氏女突然神色狰狞起来,浑身颤抖,甚至迸出一些恨意,“他们不是孩子!他们是成人!因为享用着我们的寿命,得到赐福,才倒回到了孩童时!只要有足够多的年轻人以供汲取寿命,就算是行将就木的老人,也能重活几百上千年!他们管这种妖术……叫长生烛!我们就是那燃尽寿命,以照他人的蜡烛!”
她重重喘息着,抬眼去看温槐序,他脸上并无半分怜悯。
“你们怎么不问,我们为何不反抗?”
“想也能想得到。”温槐序淡淡道,“无非是拿家人威胁,或者告诉你,反正外面的贩夫走卒一样是拿青春换钱财以苟活,骗你们说你们已经算是走运的了。如果没一把火烧了这破地方的决心,还是放下这些没用的多愁善感吧。”
“……”
温槐序:“顺带一说,我们可不是来求着你配合的。你家住址我们已悉知,如果不老实回答,我就会雇这城里最凶悍的魔刀手去灭了你们满门。”
魔刀手:“……”
好歹毒的一只妖孽。
宋氏女瞳仁颤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