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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真相后的第一句话是质问她想怎么办,而不是去质问他的嫡妻,为何要给她下这种药。他果然好喜欢那个罗氏,就算知道罗氏给她下绝孕的药,第一反应也不是去质问责备她。他问她想怎么办,就是想自行解决,息事宁人吧?
她真的想不通,他买她回来做什么,她出身昭武旧城,确实有一身畜养鹰犬的好本事,可他花八百两金,就是为了让她驯养鹰犬么?
她的容貌,她的舞姿,他从来都是看看就罢,以前在胡玉楼,还会逢场作戏地要她斟酒伺候,自从买回家来,他反而对她没了兴趣,但凡她离的近些,他就冷着脸看过来震慑她。
她原来不甘心,不信自己比不过那个罗氏。但现在,她不甘心也不得不认命,她在他心里,就是比不过罗氏,他都不护着她,真闹大了,这侯府里会有人护着她么?
她连个妾的名份都不曾有,嫡妻就算明目张胆要她绝孕,也是不触犯律法的,更何况现在,她病的不重,连大夫都说无甚大碍。
既动不了罗氏,她又何必自不量力地硬碰硬。她又落了两滴泪,忙拿帕子抿去,才低低地说:“少夫人不想我有孕在先,本也无可厚非,是我不懂事了,不该惊动世子,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吧,世子放心,我不会和任何人说的。”
宗越想了想,允了她所言,磐囊里摸出一锭金饼放在案上,算是补偿,又说:“以后我会管着她些。”说罢,看向葛大夫。
葛大夫忙表态,“我也什么都不会说。”
宗越微颔首,屏退葛大夫,正要离去,听曹姬说道:“世子,您今夜能留在这里么,我这几日总是噩梦惊……宗越不耐烦,“你我各睡各的,我留下何用?”见曹姬垂头低泣,想她到底受了委屈,也不知这几日的噩梦和那药有没有关系,遂压制下眉目间的不耐,“行了,我会过来。”
说罢,大步离了宴春阁。
罗婉回到昆玉院时,就见宗越已然在主房外厢的坐榻上等着她了。
他既没有转玩短刀,也没有玩九连环、孔明锁之类,甚至不像平时抱臂伸腿那等松弛的坐姿。
而是罕见地正襟危坐,神姿端严,面色清肃,像个执掌刑罚的判官一样,审视着她。
以至于罗婉的步子下意识地警惕、犹豫着,不敢再往他那厢迈去。
莫非又有什么把柄叫他抓在了手里?
近些日子,言语之间自然少不得还是要骗一骗他,但那些诳语怕只有天知地知她自己知,宗越没可能识破的。那是什么缘故惹他这幅凶神恶煞的较真模样?目光落在他腰间金丝坠玉佩上,不觉心里一凛,莫非他知道了那个金丝坠是她花钱托绣娘编制的?一件这么小的事骗了他,也值当他生那么大气,用这种眼神来震慑她、警告她?
“越郎,我把盒册拿回来了,千峰翠色阁做的很好,你要看看么?”
罗婉并不近他的身,兀自在桌案旁坐下,拿出盒册来,企图转移他的神思,借此平复他的怒气。宗越并没被罗婉牵着鼻子走,听她话去看盒册,仍是板正地坐在那里,不怒自威,沉沉的目光盯着她,堆满了教训和震慑的意味。
他这次没那么容易被哄好了,不是她一句轻飘飘的“越郎"就能摆平的。
她一进门,看见他质问的神色,就心虚了。不问他为何生气,为何这般看她,反倒顾左右而言他,想方设法转移他的注意力。
他知道她迫切地想要和他生个孩子,生个好看的孩子,他不是已经遂她的愿了么?她刚刚嫁进来,生孩子的事本也急不得,何须去对付曹姬?
她就那么怕他和别的女人有孩子?
那她之前还说以后会给他纳妾,果然是诳语吧?口是心非的女人。
明明嫉妒着,还要装作满不在乎。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