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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案上放着,也不是特别隐蔽,他方才怎么就会没看见?
“世子,墨好了。"婢女大气不敢出。
宗越不说话,提起笔重重蘸墨。
本来只蘸一下就可,他却把笔按在砚台里,停顿着不取出来。
婢女也不敢提醒,主动去收拾被他翻乱的书架。宗越的目光不受控制地去看那个画匣。
是真的不舍得卖么?
她画的那样好,没道理不卖的,她那么小气,那么爱钱,连用个好一点的绣娘都舍不得,为什么辛辛苦苦画了一晌的画不卖?
果真是不想卖,舍不得么?
啪嗒,宗越放下笔,临走前对婢女交待,“今日事不准对任何人说。”
“叫你们掌柜来。“宗越亲自来了千峰翠色阁,她的话,他会挨个儿自己查证,不会假手于人。刘掌柜很快带笑而来,见只有宗越一人,不见罗婉相陪,纳闷了下,仍是笑脸相迎:“宗世子,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宗越也不绕弯子,直接问道:“上次那幅画,你托我夫人画的那幅架鹰纵马图,为何最后又不买?”他向来有些桀骜冷漠,这话听来比平常更豪横粗蛮,像是在为妻子出头,质问刘掌柜为何出尔反尔,致使罗婉白白忙活一场,叫那幅画砸在了手里。
刘掌柜连忙赔笑,好声好气地说:“世子息怒,不是弊店不买,实在是订画的那位顾客挑剔的很,不满意……眼瞧着宗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刘掌柜的声音也愈来愈低,生怕惹他发怒,砸了自己的店,想了想,又忙说:“尊夫人既十贯不肯卖,那不如二十贯?”刘掌柜只当宗越是来问责的,想息事宁人,勉强翻了一番,但瞧人还是沉着一张脸,目露凶光,似乎不满意的很,也为难不已,解释:“世子,不如某亲自去向尊夫人赔罪,只是价钱实在不是某一个人说了算的……刘掌柜拿不定宗越,便想避开他直接与罗婉碰面,罗婉一向通情达理,定会体谅他的难处。
“不必了,今日就当我没来过。”
宗越撂下话,沉步离去。
结果和他预想的一样,她嘴里果然没一句实话,他为什么还要不死心心地亲自跑来一趟查证?
不是舍不得卖,是卖不出去,他早猜到的。休妻,休妻,一定要休了她。
没人可以三番两次骗他,她也不行!
回昆玉院的一路,他坚定地想着休妻一事,连休书怎么写都想好了,真坐在书案前,毛笔重重压在砚台里,蘸了浓墨,却始终没有提出来。
她一点儿都不在意他,真被休了,也不会伤心心吧?说不定还要暗自开心,终于摆脱他,能去找一个才华横溢的读书人,故技重施,叫那读书人死心塌地,发奋读书考取功名,好叫她荣华富贵。
她那般没心没肺,会很快忘了他吧?
宗越又抿直了唇,半垂着的凤目里泄出一丝冷静的恶意。
休了她,太便宜她了。没人能如此欺骗他,还全身而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