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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宝家班唱戏,本就惹了一身骚,又不想为崔棣的生活生出枝节,只好在那些人面前百口莫辩。
更何况那夜他跪在穆念白身前苦苦哀求,做的那些事,难道不正坐实了那些人阴暗的猜想。
崔棠抿了抿嘴唇,撩起崔棣额前打绺的刘海,细心为她擦去额上沁出的冷汗。
崔棠温声道:“任那些人怎么说,你别往心里去就是了。她们说得再多,我又听不到。你只管读书习字,等日后天下太平了,考科举,做大官,看她们谁还敢多嘴。”
崔棣看着崔棠脸上的向往与憧憬,不敢反驳,只是苦涩地笑。
她比崔棠读了更多的书,有了更多的见识。她隐约的知道——扬州,甚至整个江南都在几位豪商的把控之下。
她也看不出,她一个穷苦百姓,该如何在被豪商控制的考场上考出名头来。
崔棣见崔棠脸上的怒意逐渐减弱了些,这才敢小心翼翼地询问:“哥哥,我还没来及问,姓穆...”
崔棠冷眼看着她,崔棣急忙改口道:“穆念白...穆三小姐,穆三小姐她...为什么会帮我呢?”
非亲非故的,非但不计较自己打伤了她们家的人,还这样呵护自己。
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崔棣心中已经隐隐猜到了什么,只是看着崔棠眼下的青黑与消瘦的脸颊,不敢多言罢了。
崔棠回想着这几日发生的事,只觉得疲惫极了。在最亲近的妹妹面前,他顶在胸口,强撑着的那口气缓缓泄了下去,他软了身子,弯下了腰。
许多事他不想让崔棣知道,只好避重就轻。
“我...为了筹钱,做了错事,闯了祸,差点...差点就要见不到你了...”
提及往事,崔棠不由得有些哽咽,他偏过头,不让崔棣看见自己通红的眼睛,“后来,我去求了穆三小姐...她答应了,帮我平了事,还把你放出来。”
崔棠说得含混不清,略去了许多要紧的事,可崔棣何其早熟,她看着崔棠吞吞吐吐的样子,看着他隐忍不发的神情,她心中如何不明白。
她心中又痛又悔,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哥哥,看他愈发清减的身躯,看他愈发瘦削的脸颊。
两行清泪静静的顺着她的脸颊滑落。
“是哥哥教给我,人要自强,要自立,贵自尊,贵自重。”
可这一切都被她的冲动和任性给毁了!
崔棠以手掩面,肩膀颤抖不停。崔棣眼睁睁看着晶莹泪水顺着他的指缝,洪水一样涌了出来。
崔棠泣不成声,颤声道:“可是我好累...”
“崔棣,我好累...”
每天他只要睁开眼,身后仿佛就有许多生长着尖刺的鞭子,不断地抽打着他。
逼迫他为了下一顿餐饭,为了冬日的寒衣,为了崔棣的束脩,为了像人一样活下去,步履蹒跚,却又不能停歇的去挨打、去唱戏、去谄媚,去讨好。
崔棠的声音断断续续:“我好想...歇一歇...”
他伸出袖子,让崔棣看穆念白送给他的新衣。碧色绸缎湖水一般,随着他的动作绽开涟漪一样的褶皱。
他一边流泪,一边勉强撑起一个笑意,“三小姐愿意尊重我,她不曾强迫我,她甚至肯怜惜我的身子,她待我...很好...我想在她身边,好好歇一歇...”
从宝家班那些勾心斗角的缠斗中、从刘卿文阴狠淫靡的眼神中逃脱出来,躲到穆念白为他修筑的金笼里,享受片刻的安宁。
他看着崔棣,几乎是在恳求:“崔棣,你能不能...体谅体谅我?”
崔棣挣扎起身,撑着缠满纱布的身子扑通跪倒在崔棠身前,悔不当初。
“哥哥,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