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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愈深,寒露渐重,仅仅坐了一会儿,她便感到周身被寒气侵袭,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思忖片刻,她决定悄悄取来一床被子,以免明日晨起时,两人皆因受凉而病倒,误了晨昏定省的规矩。
于是,崔昭训轻手轻脚地站起身,宽大的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却也成了她前行路上的羁绊。她几次险些被裙摆绊倒,但都稳住了身形,不愿发出一丝声响,生怕惊扰了沉睡中的萧綦。
她走到屏风前,停下脚步,揉了揉略显疲惫的脸庞,试图让自己更加清醒。
透过屏风缝隙的烛光,她终于得以清晰地看见萧綦的容颜。他头戴高冠,面容深邃而冷峻,即便是在沉睡之中,也透露出一股不容侵犯的威严。然而,此刻的他却显得格外平和,少了平日的锋芒毕露,多了一份难得的温柔。
在北魏,风流雅致成了世人竞相追逐的风尚,男子们纷纷头戴簪花,轻摇折扇,于茶馆之中谈笑风生,沉醉于风月之事。文人雅士更是以酒会友,更有甚者,追求那虚无缥缈的极乐之境,不惜品尝“神仙散”,以求忘却尘世之烦恼,达到无欲无求的至高境界。然而,在这股风气盛行下,萧綦却如同一股清流,他的霸气内敛、勇武阳刚,在众人之中显得格外耀眼。
崔昭训静静地站在床畔,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萧綦身上。他即便是在沉睡之中,也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气势,那是从无数次生死较量中磨砺出来的锋芒。隐娘曾私下里对她言及,这便是“尸山火海里闯出来的气势”,让崔昭训每每想起,都不禁哑然失笑。
此刻,她需要取走萧綦身侧的被子,以抵御这深夜的寒意。她轻手轻脚地靠近,呼吸几乎微不可闻。然而,宽大的裙摆却成了她的绊脚石,让她在关键时刻失去了平衡。
正当她小心翼翼地抓住被子,准备撤退之时,一声细微的声响却惊醒了萧綦。他猛地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他的眼眶带着刚刚睡醒时的微红,似乎对这不速之客的惊扰感到极为不满。
崔昭训心中一紧,正欲开口解释,却不料裙摆再次作祟,将她整个人拉向了萧綦。她惊呼一声,却已来不及反应,便重重地撞在了他的胸膛上。那一刻,她的心几乎要跳出胸膛,满脑子都是“完了”二字。
萧綦反应迅速,起身翻转间已将崔昭训压在了身下。他的大手紧紧攥着她的手指,力度之大让崔昭训感到一阵疼痛。她紧闭双眼,不敢直视眼前的一切。
“你来做甚?”一道冰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不带丝毫情感。
崔昭训鼓起勇气睁开眼睛,声音细若蚊蚋:“小……夫君,妾来取被褥。”话一出口,她便后悔不已,那声“小叔叔”几乎要让她无地自容。
崔昭训的脸庞如同被夕阳染红的云霞,鲜艳得几乎要滴出血来。她羞涩地低下头,长发如瀑般滑落,遮掩住那抹不可言喻的绯红,只留下一双清澈的眼眸偶尔闪烁着不安的光芒。她努力将视线从萧綦深邃的眼眸中抽离,转向一旁,试图在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中寻找一丝喘息的空间。
在那柔和而略显暧昧的烛光下,萧綦的耳畔轻轻拂过一声娇柔至极的“夫君”,这二字落下,激起层层细腻的涟漪。他微微一怔,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滋味,细细品味着这份突如其来的亲昵。
是了,此刻身下之人,是他刚刚迎娶进门的妻子,不是那敌营中想要行刺之人。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滑落到崔昭训那因羞涩而泛红的耳垂上,与此同时,他才恍然察觉自己手中正紧握着她的双手,那触感温暖而柔软,与他平日里所熟悉的坚硬与冷漠截然不同。他连忙松开手,只见那双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上,已留下了自己无意间留下的淡淡红痕。
房间内,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沉重。崔昭训感觉空气中弥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