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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如细丝般穿透薄雾,轻轻洒落在崔府古朴的屋檐上。
崔夫人谢摇金,身着绣着金边牡丹的锦缎晨衣,早早地便唤来了府中最为心灵手巧的仆妇,轻声细语地吩咐道:“今日需得为二小姐裁制几套新衣,务必选用上等的绸缎,绣工也要最为精细的。”她的声音里带着上位者的威严,却也藏着对女儿的深深疼爱。
仆妇领命而去,而此时,崔府上下已是一片繁忙景象,仆从们穿梭于廊檐之间,或搬运着精致的瓷器,或悬挂着喜庆的红绸,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即将迎来喜事的喜悦。
然而,这份喜悦之中却夹杂着几分微妙——毕竟,二小姐崔昭训的婚事,尚未正式尘埃落定。
崔昭训的闺房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茉莉花香。
她正坐在铜镜前,一袭素雅的淡蓝色襦裙轻轻垂落,长发如瀑,用一根简单的玉簪轻轻挽起。崔夫人手执一匹色泽鲜亮的绸缎,在女儿身上细细比对,不时唤来绣娘,精准地丈量着她的每一寸肌肤,力求每一寸布料都能贴合得恰到好处。
崔夫人忙着手上的事情,却也未曾察觉到一旁崔昭漪微妙的情绪波动。
她只分出些心思来对着一旁的崔昭漪问道:“我儿,你与王爷进来相处如何?”
崔昭漪端起了茶杯轻抿了一口,微不可闻的叹了声气,“母亲,一切都好。”
崔夫人为人行事十分飒爽,极宠爱两个女儿,但偏偏性子十分强势,不容得别人忤逆了去。她同崔渊是家族联姻,两人这么多年以来一直相敬如宾,崔渊从未曾纳过妾。
崔夫人闻言,目光中闪过一抹锐利,随即柔和下来,她深知自己这个女儿性格内敛,不善言辞,更不愿轻易展露脆弱。于是,她轻轻挥退下人,只留母女三人于这方寸之间,语重心长地说:“怎么可能一切都好?你这次回来,我特地为你请了妇科圣手,定要将身体好好的查个明白,女儿啊,元家上下都盼着你能早日开枝散叶。”
崔昭漪闻言,面色微变,终是勉强点了点头,心中五味杂陈。“女儿明白。”
此时,崔昭训再也按捺不住,她轻声插话,试图转移话题,“母亲,这些时日,府中已经开始为女儿准备嫁妆了,岁岁心里真是难受得紧,我看啊是家中巴不得将女儿早早的嫁了出去才是!”
崔夫人闻言,不禁失笑,她轻轻拍了拍崔昭训的手背,温言道:“女儿家终是要嫁人的,我和你父亲便是早早的成了婚,你阿姐亦是如此,及笄了就已经嫁入了元家,如今生活美满。你长兄虽未定亲,但母亲心中已有合适人选,只待年后相看。咱们崔家枝繁叶茂,也算得上是这北方世家之首,待你嫁入萧家,定不会有人叫我女儿受半分委屈!”
……
崔昭训听着母亲所说与前世相同的话,心中翻涌着前世的记忆。
她一向体谅父母良苦用心,时时提醒自己小心谨慎,以免做了错处,致使家族为自己蒙羞。世家子女所做一切皆是为了家族,这没什么可以抱怨的。
但思及前世,阿姐与萧雍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母亲第一时间主张的居然是让阿姐入萧家,两姐妹共侍一夫,这听起来就十分荒唐。
崔昭训幽居昭信宫,形同废后时,家族中竟无一人进言。
崔昭训有些时候竟分不真切,父母是爱她多一些,还是爱家族荣光多一些。
……
片刻的沉默后,崔昭训似是想起了什么,轻启朱唇:“母亲,提及婚事,我倒想起谢表哥来,不知他近况如何?”
崔夫人听到“谢表哥”,自然知道崔昭训说的是谢殊瓒。自家的这个后辈原本十分得她的心意,她看了看崔昭漪,心下暗自叹了口气,如果不是嫁进了皇室,大女儿配她这个侄子是最合适不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