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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能随风飘散。可他又觉得眼前人很浓烈,烈到雷鸣电闪,她都能无畏笑看。
谢沉书还真是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记住了,应是不会再忘了。”谢沉书忽而开口,可他说的是路,是人。便不得而知了。
史云腴举目相看,没有接上他的话。她只浅浅说了声:“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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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山脚下庵观时,才不过辰正。
可那在庵观内外摆摊售卖的村民,与前来采买的人,已是络绎不绝。
虽说青霁山不大,周遭的村子也不多,但大家对每月十五前的这次集市,都异常重视。拿出来售卖的东西,莫看低廉,却也都是些不可多得的山野之馈。
观前土路扬起尘灰,史云腴将步子迈向庵观的门。谢沉书便跟她一同路过这场人间烟火,感受着此地与洛阳不同的淳朴风情。
随后,一直来到庵观大殿的清幽处,谢沉书眼瞧着史云腴叩响了某间静室的门。
可叩了三声,门内无人。
史云腴回首去香火繁盛的三清殿前,依旧不曾寻到她要找的那个人。谢沉书随之转身,只叹:此地竟连庵观都是这般简陋。可他目光所及那飘忽升腾的香火,却连绵不绝,从未断过。
那些世人虔诚的祈愿,就这样随着烟气袅袅,抵达了九重天。
谢沉书发问:“你找什么?”
史云腴信步前行,她答曰:“我找个人。”
谢沉书闻言冷笑,“我自是知晓你在找人,难不成还能找神仙?你说那人何貌,我且帮——”可还未等他将话说完。史云腴便离开了他的身前,抬脚向着位坤道走去,“方仪道长。”
谢沉书好不容易愿意相帮,
却陡然受了冷落,必是在心中暗骂其无礼。
史云腴那端不明所以走向三清殿前,与那坤道,打了个照面。方仪道长见状拂尘一问:“善士。”
史云腴便拱手回应,并未多言。
瞧她缓缓卸下背篓,从中掏出一个笨重的木盒向道长恭敬递去,“方仪道长,方才到静室寻您未曾寻到。这是今岁捐进惟善院的银钱。福生无量天尊,请您收好。”
“福生无量天尊。善士岁岁向惟善院捐助善款,当是福德无量。愿您福泽长佑,也愿更多人因此受益。”方仪道长说罢颔首致谢。
史云腴垂眸背起背篓,这就要与之道别:“谢道长吉言。今日观中事多,在下就不多叨扰。”
“善士请便。”
简短的交谈,二人连半句多余的话也无。
史云腴看起来并不是头一遭做这事了。待到回身而去,方还晴朗的天空,竟真如她早起和谢沉书说的那般,忽然下起了雨。
雨水顺着谢沉书斗笠打落,全然不等他反应,一只冰冷的手掌便牢牢抓起了他的手腕,不知要将他带到何处去。
陡然间,一双比路间青石还冷的眼眸出现,谢沉书透过薄纱望她。
他亲耳听那凛冽的声音与雨一同落地。
“去避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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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清殿外,史云腴与谢沉书并肩立在东南。
二人举目遥望,似乎因这场急雨而匆匆断魂的人并不多,人们依旧习以为常地漫步,气定神闲地相伴。唯他二人这自远方的来客,选择躲在这有风有雨刮过的殿堂。
檐下清风将史云腴身间衣袍自东吹响西面,可她那挺拔的背脊,却不曾被风改变。
谢沉书深邃望向远方,鼻中嗅着庵观里那不算细腻的香。待沉默半晌,他忽转眸望向身边人,轻问了句:“惟善院是何地?我看方才那观门上匾额所提,不是太平二字?”
史云腴循声回看,恰与谢沉书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