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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够圆满。
我还挺聪明的,在理解事物运作规律的能力上很有悟性,在很短的时间里学会了如何开门。我模仿他们拉下门把手,往里拉,门就开了。我大刀阔斧高高兴兴地走出门,以为自己探索到了新的天地,然而转头就被抓回卧室,眼睁睁看着那道门再次合上。
我出门,被抓回来。出门,被抓回来。出门,被抓回来。
直到有一天,我发现用同样的方法再也无法打开那扇门。
我嚎啕大哭,哭得面容扭曲,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口水直流,两只手吊在门把手上,用尽全身力气往下拉,发出尖锐的哭喊,不明白为什么行不通。尤其在我已经见识过外面的天地有多宽阔的情况下,无论如何也不明白我做错了什么非得被关在这里。
为什么不让我出去呢?为什么行不通了呢?为什么那么难过呢?为什么呢?
那是我人生第一次,出于情绪的苦楚而掉眼泪。
在我还无法适应生理痛苦的年纪,就已经尝到了心理痛苦的滋味。
再长大一点我就明白了,原来世界上的所有门都可以上锁。
……
我果然睡着了,恬不知耻地把他的皮划艇当作摇篮在里头呼呼大睡,醒来时发现自己又回到了熟悉的沙发。他抱我回来的时候一定又不耐烦了,也一定发现了我偷穿他的靴子。
他说过今天无论如何都要送我去警察局。不好,我需要在警察下班之前躲避风头。
天色尚且朦胧,我不顾时辰,穿戴整齐,围上围巾戴好帽子,蹑手蹑脚地走向玄关。那双被我偷穿过的黑靴子东倒西歪地洒在地上,他没有就此藏起来,很有可能他昨晚发现后对着我的睡颜臭骂了几句,抓着我的小腿把鞋晃下来,然后便再也没有管它。
一回生二回熟,黑靴子又套在了我的脚上。就在我起身之际,我听到沉沉的呼噜声,吓得我一动不敢动。原来他不是不打呼噜,是那会儿压根没睡,有我一个可疑女人在屋檐下,他的谨慎不许他睡。
我摸索门把手,轻声出门,轻声关门,轻声吸气呼气,往街道上走。
天空飘着小雪,细微的风卷着困倦随意地飘。街道上的路灯还亮着,当属挪威最恪尽职守的功臣。海上传来海鸥此起彼伏的鸣叫,以及翅膀扑噜噜地拍打在水面上的声音。
地面非常湿滑,大码的靴子使我走得更加吃力,我甚至想过捏个雪球塞进去挤一挤,没有办法,我只好通过东张西望来转移注意力。
时不时有三两辆车子经过,向我后方开去,每每这时我都要回头看一看他的房子,那座红木屋在我的视野里一步步熬成了红豆。还有昨晚他指给我的极光下的山,从我现在的角度看去能看到全貌,像老人院里白了头又驼了背的耄耋老人。
徒步大约一公里后,我的肚子终于幡然醒悟它的宿主在昨晚吃掉一片火腿肠后再也没有往里面投入食物,而嗅觉带来的是泥土和雪花杂交的味道,并且伴随隐隐绰绰的鱼腥味。我的器官几乎快要散架。
前方距我半条街道的电线杆旁有三个垃圾桶,从受理范围看它掌管着周围至少三户人家的垃圾。这会儿没什么人,滑过去的车辆更不会注意到全身包裹只露出一只眼睛的我。是时候寻找真正的归属了。
我过马路,蹲下就地取材捏了一抔干净雪球。我的技术很好,以前上门做家教的时候给学生包过小笼包,我想雪球也是一样。
我咬了一口,它瞬间在我的口腔里化成雪水。挪威的雪,品质值得推荐,质地绵密,入口即化,富含大自然的味道,让人联想到鱼群翻腾被天敌捕猎最后鸟儿在空中随地大小便的场景。
一坨雪球在我走到垃圾桶跟前时刚好吃完,顺利开胃。我掀开垃圾桶的盖子,感叹今天自己的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