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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了个拎着食盒的小太监,含胸驼背,一看便是跑腿的人物,心里也暗暗艳羡怀述:如今这一位,倒还真是混出来了。到主子面前颁布旨意,竟还有跟班的了。
宣旨的事情是怀述来的,但他来的时候这些人还没到,因而也并不清楚他有没有带人来。当然,此时也没人会想到,过来宣旨的人竟还敢同太皇太后唱反调,光明正大地带个人出去。
于是也没什么查探的意思,轻松地将两人放了出去。
待走出了老远,蕴因还有些回不过神来:竟然这么轻易就出来了?
仿佛是感知到了她在想什么,怀述沉声道:“钟粹宫好出,宫门却不好出。且今日出了钟粹宫并不代表就安全了,尚宫局那里有钟粹宫上下的花名册,你的名字必然在列,到时候人对不上,仍旧是要出岔子的。”
“我明白。”她点了点头,她自是知道这个道理,“只是没想到,你如今已经有这么大的能量了。”尚宫局的人都不敢轻易地得罪他,连仔细查探都没敢。
闻言,怀述暗自苦笑了一声。若当真是有本事,不会连个想保全的人都没法光明正大地保全下来。事已至此,他瞧着蕴因已经打定了主意,也不多说什么,只找了条去往慈寿宫的小路迅速地带她过去。
蕴因回望了一眼钟粹宫的方向,只觉得那黑压压的檐角如同一个意图吞噬一切的怪物,要让阖宫的性命都交代在那里,不觉间便令人遍体生寒。
她是鬼门关前走过一趟的,知道濒死的人们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眼看着都活不下去了,一旦有人发现她“逃”了,剩下的人便会顷刻间将替她隐瞒的燕敏撕成碎片,并且拼死也要拉着她一块死!
她的时间,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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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慈寿宫附近,怀述寻了个无人居住的寝宫好让蕴因将身上这太监服换下来——太皇太后喜静,慈寿宫周围便无任何太妃和先帝的妃嫔居住。
蕴因重新穿上了宫女的衣服,青丝散在耳后如同绸缎一般又细又软。殿中备好了铜镜与梳篦,她很快便将满头青丝梳得齐整,想了想,又打开了桌上的胭脂盒,往唇上涂了些颜色,整张脸顿时变得更为生动了。
待她再出去时,昏黄灯火下,怀述微微一怔。
那夜她洗净了脸上的药膏,他只觉得她美丽,如今灯下看美人,却觉美得不可方物。她生得白,连珍贵的东珠同她比起来也要逊色三分,明明未施粉黛,头上一根簪子也无,一颦一笑间却美得让人失神,这样的好容貌,与先前先帝最宠爱的华嫔相比,也是美得各有千秋。
且照怀述的私心来看,蕴因年纪更轻,一双眸瞳里似有揉碎的星子,简直是闪闪发亮。
他沉默着看了她一会儿,道:“我觉得,姐姐定然能得偿所愿。”
便见那人弯起的眉眼如天边月牙,笑得如释重负:“你向来有眼光的,我相信你。”
语气里带着些俏皮意味,怀述听着提了提唇角,却到底没能形成一个完整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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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述将她送到了慈寿宫中的偏殿去,那里已经有一位尚寝局的女官并几名宫女在候着了。
见了怀述,那不苟言笑的女官也笑了起来:“怎么?公公倒亲自送了一个过来?”
这女官姓曹,从前是先帝的长女顺昌长公主身边服侍的宫女,后来公主出嫁,她留在了宫里,便被打发到尚寝局做事,如今十个年头过去了,倒也混出了些名堂,在尚寝局有了品阶。
饶是如此,比起怀述这种主子跟前的大红人到底还是有差距——她从前跟着的公主也只是庶出,在先帝面前算不上得宠,不过因为是长女,才在出嫁时被皇后赐了个好听的名号,至于在宫中的权力,更是无从说起。
不像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