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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这个丰神俊朗,列松如翠的男子,当真是那人。
可又不是他了。
那个周砚,不会用这样黑沉沉地目光看着她,犹如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也不会居高临下地自称为朕,仿佛她是他的奴仆,更不会这样用力地掐着她的脸……
“呵——”见她不答,新帝短促地笑了一声,听不出是讥讽还是什么旁的意味,将掐着她的手松了开。
蕴因松了口气,不加思考地就像趿着鞋离开这狼狈之地,然而手腕却被人牢牢攥住,那人望着她,姿态仍算得上温文尔雅,语调里却带着不容置喙的警告意味:“阿蕴,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那人松手时不留情面地推了她一把,她便重新陷入了重重叠叠的床褥中。
眼前的现实给了蕴因一盆凉水从头泼到底,她终于想起来自己缘何会与昔年抛弃的小情郎夜里独处一室,还做出百般勾引之态——小书生周砚已经摇身一变成了大黎朝最尊贵的人,而她则在苦苦求生,试图用美色勾引君上,摆脱殉葬的命运。
蕴因倍觉丢脸,一时眼神闪躲,不敢直视面前的人。
“说说,犯了什么欺君之罪?”天子并不在床沿坐下,只是半倚在她对面的那张雕花桌上,手中捧起了茶盏,语气里不带什么温度。
方才这番话是想谋得一个成年男子的些许怜惜,可对面的人既然是周砚,那她故意扮得凄楚可怜的模样恐怕不仅不会让他心软,反倒会让他想看自己更多的笑话。
她拉不下面子,于是平铺直叙地讲述了自己的处境,末了,她深吸一口气,抬起眼看着他,嗫嚅道:“……昔年之事已经过去,陛下能否大人不记小人过,看在奴婢已经到这般境地的份上,高抬贵手,放奴婢一马?”
闻言,新帝周瀛没有说话,只掀开眼帘静静地看着她。
对视之下,蕴因更清晰地看清了故人。
用好看来形容一个男子或许有些怪异,可每每瞧见他,她心里都要叹一句这人生得真是好看。三年未见,他的眉眼似乎变得更加深邃,连颜骨中都透着说不出的俊朗,通身气质清贵又不失儒雅,雍容中难掩玉洁,只面上的笑意比三年前少了许多,一眼看过去只觉得其人成熟沉静。
可说出来的话,却让蕴因心尖微颤。
“作恶者认为已经时过境迁,可问过苦主的心思了?”他冷冷地看过来,语气里难得有了些波动:“你要朕放你一马,你的依仗是什么?”
“难不成,你认为朕还对你念念不忘,想凭着昔日的情分,肆意妄为?”
他生得高大,说这话时走近了她,蕴因只觉得头顶如同有一座巍峨的大山压下来,迫得她喘不过气来。
没有。
她在心里无声地答。
往日的周砚哪里会这样同她说话,如今他对她,恐怕不仅没有情分,还余了不少恨意。她的依仗,只不过是印象中那位看不得旁人受苦的谦谦君子罢了。
可那位谦谦君子,此刻捏着她的下巴,逼迫她看着他的眼睛,听他一字一顿地提醒道:“别忘了,陈蕴因,现在的你,只不过是朕的司寝宫女。”
最后的四个字,他近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像是对此颇为愤怒。
她沉默了一下。所以,他是想告诫自己,谨守本分,做好司寝宫女该做的事情,再与他来谈其他吗?
自打定了主意以来,蕴因早就将自尊什么的抛之脑后了,哪怕服侍一个陌生的男子也无所谓,只要能活下去,便留得青山在。可偏偏,她要服侍的人竟然是阿砚……早被她遗忘的自尊霎时间化为无数盔甲,让她动弹不得,不肯在他面前摆出勾引之态。
似乎……还是活下去比较重要。
她在心里无数地劝告自己,终于仿若鼓足了勇气,跪坐在明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