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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更倾向于后一种。可,陛下为何要将人放走?他实在是想不明白。
那陈姑娘也是,苦心孤诣地换了个身份混进了送到紫宸殿的司寝宫女里头,怎么临门一脚还甘心回去?他对二人间的事情了解颇多,心知照那女子在陛下心中的分量看,她只要肯软下身段说些好话,昔日的嫌隙也许便能一夜尽消……
他想不明白,他只知道陈蕴因出现以后,他的差事就比从前更难办了,瞧陛下这黑沉着一张脸的模样,说他明胜这是提着脑袋在办差也不为过。
忽地,外面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
不多时,袁得力领了个白白净净的内侍进来,谄媚地笑着禀告道:“陛下,太皇太后身边的怀公公来了。”
先帝驾崩后的这几日,怀述领命来了紫宸殿好几趟,明胜与袁得力见他眼熟,周瀛对他也有些印象。
但他今日心绪不佳,头也没抬,继续低头奋笔疾书。
殿中气氛有些尴尬,袁得力朝怀述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晚些再过来——他还以为陛下多少会给太皇太后些面子,如今看来,陛下的心情是真的极差。
怀述从来很有眼色,自然一眼便知紫宸殿今日的氛围不同寻常,可他此刻却不愿无功而返。
他压低了声音,尽量使自己的嗓音听着不尖锐刺耳,恭敬道:“陛下,太皇太后听说您政务繁忙,经常宵衣旰食,心中十分挂念。今日天气尚可,娘娘想让陛下陪她老人家去御花园说说话,也权当散心了。”
此言一出,袁得力吓得脸都白了,生怕下一刻陛下就要将这个没眼色的小太监拖下去打板子——打怀述也就罢了,万一牵累他那就不好了。
太皇太后身边的人又如何?便能不把陛下的喜恶放在眼里吗?
昨夜冷眼看着福公公挨了板子,瞧他今晨都起不来身了呢。可见那些御卫是半点不给他们这些在御前服侍的人的面子的。
明胜也一面暗骂怀述不懂事,一面心惊胆战地观察着天子的动静。便见男子听着下面的声音眉头越皱越紧,但在某个时刻,紧蹙的眉心微微舒展,放下手里的毛笔,随意地往龙椅的椅背上一靠。
年轻的男子没有说话,清隽如玉的面孔也没有多余的表情,仅有一双黑沉如墨的眸子平静地俯视着怀述,便已足够让他头皮发麻。
他忽然想起来这位年轻的天子是何许人物。
往日那些儒雅、仁义、宽和的名声在这位从宫外荣耀归来时便皆化为泡影,太皇太后如此忌惮一个新即位的年轻天子也并非是因他尽得民心……
原因很简单。
这是一位在西北近乎百战百胜的君王,是手里沾染过无数敌人鲜血的屠戮者。他手里有坚实的兵权,雄厚到让厌恶这个儿子的先帝都不得不藏起真实想法,以纵容嫡长子的面貌让天下知晓,用孝道框住这头猛虎。
而今先帝薨逝,天子几乎是毫无阻拦地登上大宝——太皇太后的所谓支持,也不过是个顺水人情。
这样的人物,当真会被蕴因姐姐的美色迷住,哪怕明知是太皇太后的眼线,也要将她留在身边吗?
怀述的心,在这一刻不可避免地产生了动摇。他不知道,将蕴因再一次推到陛下面前,究竟是能挽救她,还是加速她的死亡。
但很快,他又坚定下来。
若是什么都不做,几日之后,蕴因便会毫无疑问地走向灭亡。便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他也得尽力一试。
“怀公公?怀公公!”
有人在扯他的衣袖,怀述回神,便见陛下身边的袁得力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他,小声道:“陛下在问你话呢!什么时候去?”袁得力心中鄙夷不已,这小子平日里瞧着机灵,怎么一到御前就这副德行?
他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