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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看,男人果真也都是一个样。所谓的不近女色,清正自持,不过是拿来哄骗外人,标榜自个儿的手段罢了。今夜既然差点收用了一个宫女,那日后自然有可能收用旁的人。那宫女美则美矣,可大黎朝最不缺的就是美人儿,日后选秀一开,得用的自然也数不胜数。
前一句话将逐客的意思表露无疑,然而怀述却仍旧没有走的意思。太皇太后看他一眼,一言不发地微微拧起眉头。
“奴才该死,关于那宫女,其实有一事欺瞒了娘娘……”
闻言,老妇人看了他一眼,神色严肃冷峻。
怀述跪在地上,一副头也不敢抬的样子,低沉道:“娘娘,那名宫女,其实不是襄太嫔宫里的人,而是钟粹宫的人。”
此言一出,太皇太后的面色彻底冷凝了。她眼皮也不抬,笑了一声:“这么一说,如今你竟然联合吴氏宫里的人,来诓骗我这个老人家了?”
若是有熟知其脾性的人在,一眼便能瞧出这尊贵的老妇人是动了真怒了。
“奴才不敢!”怀述连道,“奴才此生受过两次大恩,一次是娘娘您的提携之恩,另一次,则是前几年蒙受了那宫女的救命之恩。若为一己私心,奴才实在不敢犯此死罪。只是那宫女样貌出众,心思玲珑,若能为娘娘所用,实在是一举多得,既能帮娘娘完成些许心愿,也能全奴才小小私心。奴才这才铤而走险,冒险一试。”
听完小太监这番声泪俱下的解释,太皇太后面色没什么变化,捏着茶盏的手却松了松。
她最恨有人背叛她,只要这小子不是联合吴氏想保全那贱人的性命,倒也无伤大雅。
“你倒是重情重义。”她不咸不淡地开口,听不出是褒奖还是讽刺,只是叹道:“可惜你一番计较,到底没什么用处。那宫女,皇帝也没怎么放在眼里。”
“奴才原也是这么想的。”他抬起头,压低了声音:“可方才,奴才瞧见蕴因姐姐回去时,陛下身边的明胜公公跟在后头。”
他紧了紧手心,掌中有细细的汗。
实然他并未瞧见明胜,只看见似乎有个太监鬼祟地跟着蕴因。但这宫里既然有人对姐姐起了兴趣,自然说明,她在贵人心里还有用处。
这一点,她没想到也没瞧到,他却都看在眼里。
他要做的,便是将她彻底暴露在众人视线里,不再可有可无地死去。
语毕,殿内的烛火啪地炸了朵花子,太皇太后原本没什么多余表情的面孔,倏尔神情变得莫测起来。
“哦?”
*
在怀述的遮掩下,蕴因又回到了钟粹宫。
守门的宫人看见她,挑了挑眉头:“哟,您这可比环卿回来得还晚。更深露重的,怎么还巴巴地赶回来?”
蕴因苦笑。
再过几日,钟粹宫便都要殉葬。届时尚宫局对照名册一个个清点,她们哪怕藏在钟粹宫外头,也是无路可逃,最终的结局,也不过是被无情地拖走,或是继续殉葬,或是按逃奴处理,被宫正司的人抓起来拷打,照样死路一条。这些守门的尚宫局的人,倒像是看跳梁小丑一般,由得她们上蹿下跳地混出去想主意,又得意洋洋地欣赏她们挫败的面孔。
但也无法,就连不可一世的环卿,被紫宸殿退了回来,也不敢再在外头久留。但她或许是在等着自己的好消息,若是瞧见她也回来了,指不定如何发疯呢。
夜幕低垂,她回头遥遥望了一眼,辨不明方向,于是低着头,再次走进了钟粹宫。
燕敏见她回来了,先是一喜,旋即便明白了什么,抱着她无声垂泪。
“姐姐,不成便罢了,黄泉路上,咱们俩好歹也能做个伴。”
闻声,蕴因心中微微一顿。
她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