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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宋温陶目光沉沉,盯着摇摇欲坠的男人。
傅迟晏扬起眉,挑衅一般,冲她伸出染着血污的手,“带我走?”
宋温陶几步上前,一把握住。
年轻女郎柔荑般莹白温软的手,牢牢地握住他的。
好似狰狞的牢笼,囚住一只柔弱的白鸽。
傅迟晏的手颤抖一下。
他目眦欲裂,猛地一拉,宋温陶身体失衡,向前扑倒,脆弱的脖颈撞入他坚硬的手中。
宋温陶被迫以受控的姿态俯身,对上傅迟晏通红的眼。
她头脑清醒,心脏却在鼓噪。
密密麻麻的欢腾从四肢百骸渗出来,像无数只隐秘的小手,牵着她的躯体背离神智。
宋温陶压下指尖的痒,冷静又克制地抬手,按住扣在自己脖颈上的,那只带伤的手。
“阿晏。”宋温陶从容而柔顺,丝毫不像一个命悬一线之人。
她的眼眸像凛冬之湖,沉静凉寒,却映着融金般和暖灿烈的落日,“若我死了,没人能救你。”
傅迟晏看着那双眼眸。
三年前,他曾溺于汾水。
头颅撞上钝物,他在一片空茫之中,气息奄奄的时候,也曾看到一双眼眸。
如最精巧的兔毫,一笔勾画而出,轻盈流畅,浑然天成。
只是那双眼眸,冰冷,晦暗,瞧见他时,如同瞧见一个最寻常不过的死物。
是他抬手拉住她的裙角。
可是后来他却忘记了。
傅迟晏头颅剧痛,手上力道一松。
溺水之前的事他本已全部忘记。
这三年里,他像是踩在坍塌过后,粉饰太平的无垠废墟上,轻飘飘地过活。
如今他自井中挣扎而出,深埋的旧事也随之开始涌动破土,一桩桩,一件件地扎入他的脑海。
傅迟晏捂住头颅,蜷缩在井边。
宋温陶晕眩片刻,捂着脖子上的勒痕,伏底身子喘气。
废宫内外,一阵杂乱。
“殿下!”扶容姗姗来迟,声音惊恐。
宋温陶将气喘匀,直起身子,扫一眼废宫中的人、尸、骨。
“陛下和娘娘那边。”宋温陶看着小内侍,平静地说,“你如实禀报便是。”
小内侍血流了满颌,泪又流了满脸。
“扶容。”宋温陶眸色深深地看她一眼。
“殿下。”扶容立在雨中,形容狼狈。
“为何瞒我?”宋温陶好似有些悲伤,近乎执拗地看着她。
扶容没有说话,只是上前一步,将殿下笼入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