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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太后心头火起,冷笑道:“不过站了片刻,做出这副姿态给谁看?”
“来人!把她给哀家架起来!”褚太后重重地拍桌,怒道,“我倒要好好审审,她教唆皇帝,残害朝臣之孙,究竟为何!”
常内侍领人将头昏脑胀的宋温陶拉起来。他碰到宋温陶的小臂,被烫得一惊,“哎哟,娘娘,殿下好像烧得厉害。”
宋温陶脚下发软,觉得自己好似一个纸糊的灯笼,脆弱的纸衣快要包裹不住内里汹涌的火焰。
“赐座,上茶。”褚太后思忖片刻,摆摆手道,“请太医来。”
不消片刻,目下青黑的姚太医就提着药箱唯唯诺诺地进来了。
常内侍扶着一瘸一拐的小皇帝,慢吞吞地跟在他身后。
“哎哟。陛下,慢点,可别伤了身子。”
褚太后看着这对姐弟,一个病一个残,见者无不侧目。她心头却畅快。
她忌恨郦云溪半辈子。郦云溪貌美如皎月,她用尽红妆却不过东施效颦。
帝王之爱轻而易举地落于她身,而自己却要不择手段,自甘下贱,才能分得一点残羹。
郦云溪母凭子贵,儿女双全,而自己的孩子却落胎夭折,她还永远失去成为人母的可能。
前半生,褚鸢卑贱如泥,郦云溪风光无限。可那又如何?
如今,她还不是撒手人寰,留下一对孤苦无依的儿女,任她搓扁揉圆?
“皇帝,你来得正好。”褚太后扫他一眼,“哀家正有事要问你。”
“把人拖进来。”
常内侍领命下去,没一会儿,殿中拖进来一个血肉模糊的人。
“南珠价值不菲,又是我朝与魏国的岁币,可这一年间却屡屡被劫,损失已达十斛,逾十万金。”褚太后眸中闪烁着怒火。
“好不容易抓住一名匪寇,千里迢迢押到京城。可下狱没两日,南珠的下落,贼人的窝点还一概不知,人却险些死了,如今已是神志不清!”
“皇帝,你说,看守此犯的狱卒该当何罪?”
宋冽拄着拐立在殿内,淡淡地瞟一眼一旁的血人,“死不足惜。”
一旁的狱卒挣扎一下,“冤枉……廷尉大人不敢懈怠,亲自审讯……就是想尽早撬开那案犯的嘴,为太后娘娘分忧啊……”
“那怎么嘴没撬开,反而将人折腾得半死不死的。”宋冽睨他一眼。
“廷尉大人年近六旬,为了此案…夙兴夜寐,殚精竭虑,可……”血肉模糊的狱卒说到一半,止住声音,瞟了公主一眼,又看向皇帝。
“说下去。”褚太后慢悠悠道。
“可…宫中却传出,廷尉大人的外孙,伤重将死的消息。大人气急攻心,口吐鲜血,倒地不起,四下一片忙乱,这才……疏忽了案犯,让他寻到空子自戕。”狱卒声音悲怆,“娘娘,肆意残害忠臣骨肉,岂不是要寒满朝文武的心?”
褚太后重重地拍桌,丹凤眼含威带怒,“皇帝,你可知错?”
“廷尉大人的外孙?”宋冽一脸无谓,仿佛不知此事与自己何干,“是谁?”
四下静寂,姚太医伏低身子为公主诊脉,大气不敢出。
公主乱象横生的脉象慢慢平缓下来。
“是被我请进安乐宫的……傅氏郎君。”
……
一个书童模样的人撑着伞匆匆赶回崇德斋。
竹林掩映下的斋内,一群少男少女模样的人正摇头晃脑,齐诵经典。
摇铃声响,他们撂下书本,各自寻乐子。
书童阖伞走进去,在一个端方明秀的郎君耳旁道:“谢少师,陛下说昨日淋了雨,今日病了,就不来进学了。”
“也罢。早料到陛下会如此。”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