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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马瘦骨嶙峋,马车周围跟着几个干瘦的人,皆挂一身彩。
赶马的人一身灰扑扑的衣裳,忽然猛咳一阵,吐出一口血来。
“首座。”一旁有人上前,抬手扶住他,着急道:“您的伤……”
那人摆摆手,声音沙哑,“无妨。”
“该死。”下面那个平凡干瘦的青年,剜一眼褚家的马车,恨恨道:“我们用人命去填,那褚家的浪子,一路畏首畏尾,争功时倒豪横起来。”
“过了前面那道门,记得慎言。”赶马之人的声音又轻又哑,他直起身子,拉动缰绳。
马车向前驶去,那灰扑扑的人,忽然抬起头,朝柳树上睨一眼。
柴百里叼着的草茎一凝。
他瞧见那一身灰败的人白面红唇,眼眸狭细,唇边一道蜿蜒血痕,灰蓝色的眸子一转,直直地盯住他。
柴百里露出愚蠢而迷茫的眼神,片刻后又后知后觉地转为惊恐,畏畏缩缩地含胸低头,一脸苦哈哈的样子。
常内侍收回视线,瞥了眼湖边的鱼竿。
他甩起马鞭,将此人忘在了脑后。
柴百里打了个呵欠,看了看日头。
那人让他等,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他翻身下树,坐在湖边甩杆钓鱼。
燕雀湖水波光粼粼,远处的湖面上,有个白色的东西一浮沉。
大鱼?
柴百里这般想着,起身眯眼去瞧。
那漂浮物被湖水推着,往岸边来。
湖面上日光一闪,他看到一张肿胀的人脸。
“啊!啊啊啊!”不远处,有个小厮模样的人跪倒在湖边,失心疯了一般,抱着头撕心裂肺地高喊。
“啊——!”
……
傅迟晏将人抱入禅房,回身关门。
最后一线天光被拦在外面的时候,傅迟晏忽然闷哼一声,躬起了腰。
怀中的人在他胸膛上挨蹭,碰到他的伤口。
她好似在寻找着什么,抬手揽上他的腰。
傅迟晏招架不住,躬身踉跄着将人放下来,却被她一下子带倒。
宋温陶墨发铺在松木地板上,眼眸闭着。
红色的衣袖滑落,皓白的手腕露出一截,轻轻搭在他的膝上。
她好似春睡未醒,迷迷糊糊地凑近,鼻尖蹭上他的腰畔,停住不动了。
禅房门后,松木板上。
衣襟被扯乱的郎君,被她轻巧地扣在身下,浑身紧绷,一动不敢动。
门外传来鸟儿婉转的啼鸣,傅迟晏仰躺在泛着松香的地板上,怔怔地看明亮的窗纸。
片刻后,他低眸看这个神智朦胧地依偎着他的女郎。
他腰间挂着一枚香囊,里面装的却并非香料。
而是满满一袋荧光石。
原来是这个。
宋温陶呼吸均匀,眼眸安静地闭着,已然睡熟了。
傅迟晏动了动僵硬的手脚,将她托起来,放在床榻上。
起身欲走的时候,衣角却被人轻轻牵住。
傅迟晏回头,见她微微睁开浅色瞳眸,神色迷蒙地看着她。
他迟疑一下,将腰畔的香囊取下,放入她手心。
宋温陶松开手,缩入榻中,抱着那香囊睡了。
傅迟晏看了眼自己空落落的衣角,垂下眼眸,走出禅房。
……
谢桢提着灯,往密道深处走去。
他在那间珠室停下,提灯看地上的血痕,看散落的南珠。
墙壁上有几枚血手印,再往前照,便是黑暗中的河水。
地面上散落着一些杂乱的脚印,染着干涸的泥和凝固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