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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温陶看一眼他的嗓子,不由得抬手轻触一下,“你的嗓子,我会想办法。”
傅迟晏轻轻地点一下头。
……
宫中来的绿衣内侍站在郗家门匾下,叩响朱门上的瑞兽鼻环。
他被恭恭敬敬地请了进去,将郗家小外孙的情况说与郗老听。
安乐宫中青瓦湿漉,檐上的雨水缓缓积蓄在脊兽的石牙上,汇成饱满的一滴,砸向地面。
带着血污的布条被投入火中,烧火宫女就着滴落的雨水搓去自己手上的污痕。
换个药换下这一堆东西,这个小郎君真的伤得不轻哩。
烧火宫女正出神,忽而瞧见在殿中小憩的公主,披了一件大袖,穿过回廊,推门进了西厢。
西厢房中,余香浅淡。
公主掸去香案上的浮灰,插上一炷新香。
此香名为安魂,让困倦的魂魄沉入更深的安眠,让她更为顺畅地睁开眼。
西厢背阳,门窗紧闭。
香气袅袅升起,攀绕在公主周身。
她一动,香气便被她卷着,送到床上的郎君身前。
傅迟晏刚换过药,咬牙强撑的他,被宋温陶不由分说地灌了一碗安神汤,才终于放松脊背睡下。
似乎被屋内的声音惊动,傅迟晏指尖动了动,可是被香气一卷,很快又无知无觉的软下去。
他换了一身干净中衣,因有伤在身,衣带系得松垮。公主素白的指尖一勾,便散开来。
公主动作轻柔地拂过缠缚的绷带,摩挲白色布条上新鲜的血痕。
睡梦中的郎君不知是疼是痒,下意识回避她的触碰,却又无处可躲。
他陷入帐中,像一条被罗网困住的昏沉傻鱼,被耐心的刽子手细细地检查伤鳞下的软肉。
公主的指尖被鲜血染上红意。
她打开珠匣,用染了鲜血的手,挑出一颗颗大大小小的珍珠。
莹润圆珠或被随手扔在他身上,或被细心地摆在他耳廓边,面颊上。
放在眼窝里,含入双唇中。
公主满意地看着傅迟晏被珍珠妆点的模样,却犹不知足。
一颗小珠被推着在他肌肤上滚过,碾入绷带内。
傅迟晏疼得闷哼一声,公主却轻轻笑起来,素白干净的手搭在他的胸口,感受他血肉之下,一声大过一声的心跳。
……
安乐宫中,无人敢随意接近西厢。
扶容盯得紧,规矩立得严,上上下下,没人敢妄议。
夜半时分,西厢中常有动静,屋内狼藉是常有之事。
扶容总在公主走后,将屋中收拾妥当,让人看不出异样。
一连数日,就这样过去。
这日,微风和煦,日光轻暖。
宋温陶一夜酣眠。
她睡前又发热犯头疾,闻香入眠后,陷入沉沉的深梦里。
一觉睡醒,萦绕在心头的戾气忧怖,森然恨意宣泄一空。
头脑不再昏沉作痛,热意也褪下去,宋温陶神清气爽,食指大动,早上多吃了半碗汤饼。
吃饱喝足之后,宋温陶去西厢探望傅迟晏。
刚行到门口,忽而听到药碗摔在地上的声音。
宋温陶快步进去,见厨房里烧火的小丫头,讷讷地立床边,手足无措地看着掀翻在地的药汤。
宋温陶摆摆手让小宫女下去,小宫女收起药碗静悄悄地离开,轻轻掩上门。
宋温陶走到内室,抬头看见床上人的样子,忽而一怔。
他一张脸脏兮兮的,嘴唇和脸颊泛着红肿,头发一绺一绺的。
“怎么弄成这样?”宋温陶问,“谁干的?”